“你这黑厮!”

人群聚拢,宋江勃然大怒,抽开腿,重重踹在李逵脸上,这一脚又快又狠,李逵从未经受,当即仰躺在地,动也不动,任凭鼻血泉涌。

林冲见势不对,微不可查向后挪身。而李俊、张横、张顺等人,也见宋江暴怒,讪讪往后退却。

几乎没有拿眼看向旁人,宋江复又跪地,跪行至晁盖身前,俯首拜道:“哥哥,正是祝家庄害我一目,害军师险些丧命,恳请哥哥允我报仇,攻打祝家庄!”

“祝家庄?”

祝家庄毗邻水泊,晁盖当然有所耳闻,他未有深想,只是面色复杂望着宋江,似乎忘了再扶起他,不解问道:“贤弟下山时带走金银,说是前往府城,助时文斌求官。府城地处正东,而那祝家庄却在正北,如何害得了贤弟?”

无需宋江言语,吴用满是懊恼,说道:“此事须怪小生,是我在府城言语不密,透了姓名,不料当时有祝家庄祝朝奉三子偷听,他们二话不说,陡然袭杀,更引来无数官府捕快一并追杀,我等……”

显然这是宋江与吴用提前编好的说词,他们却是不知,险些歪打正着。

“与军师无干!”

吴用正在说话,宋江已抬头直视晁盖,恨声说道:“此事全因祝家庄阴毒,他们甚至扬言必将踏平梁山,擒杀我等!宋江此仇不报,非止今日受辱,梁山威名也会蒙羞!哥哥明鉴,此战势在必行!”

此时,晁盖将目光看向吴用,其人眼神闪躲,不愿对视。再看宋江,独眼中满是坚毅。而周边众人,无不怒火冲天!

情知无力阻止,晁盖勉力掩盖心中失落,强打精神扶起宋江,道:“一切皆依贤弟便好。”

闻言,宋江感激涕零,拱手再拜:“哥哥大德,宋江无以为报!唯有尽心竭力,洗荡祝家庄,一报损身之仇,二扬哥哥威名!”

“一切皆依贤弟便好!”

晁盖再度强调,继而说道:“为兄酒意上头,站立难稳,只能回房暂歇。贤弟自与众兄弟且商议此事,无需理会与我。”

说完不待宋江拦阻,意兴阑珊的走出大厅,平素雄壮的身躯此时已微显佝偻。

宋江若有所思,目送晁盖离去。随后他转身四顾,望向众人,独目所及,尽皆挺胸而立,战意昂然,宋江略想了想,出声令众人等候,另寻一处偏室,只叫来林冲、花荣、秦明三位正经武将出身的头领闭门议事。

这一路宋江早有腹案,故而说是议事,更像是他将安排说与三人,他说完后,三人皆无异议。遂议定吴用留下养伤,余众除却晁盖、阮氏三雄、刘唐,以及那些不擅武力的头领带领老弱留守山寨,上下倾巢而动,攻伐祝家庄。

到得最后,宋江郑重出声,独眼中寒芒毕露:“我知道杀鸡无需牛刀,但是,正经说来,此战是我梁山泊之首战,唯有摧枯拉朽覆灭祝家庄,方显我等威风!”

顿了顿,他单独看向林冲,吐露心声:“林教头,待我等威名远扬,甚至顶住一两次朝廷征讨,届时朝廷无奈,唯有招安。我自会专心此事,令林教头重得出身,众头领各得显职,尽皆光宗耀祖,岂不快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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