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就去了,一去,却在郡主院中见到父亲魏祁。

魏曦错愕,连忙停了步子,躲到一棵玉兰树后往这边看,三太太站在父亲面前擦着眼泪,一边擦,一边给旁边丫鬟理着凌乱的头发,那丫鬟也哭着,整个人灰头土脸,正是雁儿。

看来雁儿是找回来了,那父亲怎么在这里?

随后便听三太太道:“多亏了你撞见,要不然这丫头不知会怎么样。”

福宁郡主也在院中,看向魏祁道:“祁大哥,我卖我的丫鬟,与你又有什么关系?你管得也太宽了!”

魏祁正色道:“她是国公府的丫鬟,就算要发卖,也得是犯了不可饶恕的大错,由三婶作主发卖,怎能毫无原由草菅人命?”

“毫无原由?大哥觉得是毫无原由?我今日便就卖了又如何?”说着就朝身边侍卫下令:“过去,将她绑了给我送走!”

她身边侍卫要过来,魏祁已站到三太太与雁儿面前:“郡主,你若是国公府的人,便不该如何胡作非为。”

“这便是你们魏家的规矩?”郡主一睨眼:“我还从未见过哪个大伯哥管弟媳院中的事。”

此时一道声音传入院中:“大哥管不了,那我管呢?”

魏修快步进院,看一眼雁儿,盯向福宁郡主道:“雁儿是我的丫鬟,你有什么资格发卖她?”

先前还算平静的郡主瞬间生怒,立刻道:“我是郡主,是这院里的主人,我如何发卖不得?我就算杀了她又怎么样,大不了花几十两银子抵罪好了!”

“李梦薇,你在你长公主府嚣张那是你的事,在我国公府就不行,今日你要敢动她一根汗毛试试!”魏修怒不可遏,额上青筋突起,立于她面前狠狠盯着她,似乎有一种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架势。

福宁郡主双眼不由红了几分,恨声道:“好啊,魏修,你们姓魏的就全来对付我一个人是不是?我去皇上面前告你们一个以下犯上,对郡主不敬之罪!”

魏修明显是早已被她威胁惯了,完全不当回事,不屑道:“你去告啊,大不了我这条命赔给你,从此和你再没恩怨。”

眼见话越说越重,三太太连忙去拉魏修,“修儿,你少说两句……”说着又朝郡主道:“郡主,这丫头也没犯什么大的错,回头我再赔张毯子你,把她罚一顿,调去别处,不碍郡主的眼,这样成吗?”

魏修却不干:“凭什么她说什么就是什么,我的丫鬟,由不得别人来处置!”

“别人?”福宁郡主反问:“我竟是‘别人’?你为了个丫鬟,竟来和我喊打喊杀,魏修,你当我是什么?”

魏修满脸讽刺:“还能当你是什么,高高在上的郡主娘娘啊!府上除了你,哪个媳妇敢无缘无故发卖丫鬟,连婆婆说话都不管用,当然只有你!你还要治我们的罪,砍我们的脑袋呢!”

“你……”郡主气得发抖,三太太打圆场道:“修儿,郡主那都是气话,你好好说话不行吗?”

魏修回道:“别人生气了是说气话,她生气了却是会要人命的,一个丫鬟,不小心弄湿了毯子便要发卖,她能大过皇帝去,恐怕‘伴君如伴虎’也不过如此了吧!”

这话说得重,一旁的魏祁“哼”了一声,示意他慎言。

魏修没说话了,福宁郡主回击道:“她只是不小心吗,我看她是故意的,她与你一样,就没把我放在眼里!”

“这么说,你是在杀鸡儆猴了,你真正看不顺的人是我?”魏修反问。

福宁不顾一切回:“对,就是你,你如此在意她,是怕没了她,就没人帮你通风报信吧?”

“通什么风,报什么信,你说清楚!”

福宁郡主质问:“你大伯母要给大哥纳妾,不是你特地让雁儿去通风报信的吗?人家纳不纳妾,关你什么事?你倒是心疼,与你有关吗?”

魏修听后冷笑:“原来是为这件事,说来说去,还是对准的我。我告诉你,我谁也不心疼,就心疼我自己娶了你,你喜欢闹,明日我就住到百花楼去,叫他十个八个比你美貌比你温柔的女人作陪,让你去闹!”

就在这时,魏曦身后来人道:“哎哟,你在这儿看什么,快回去。”

魏曦回头,却见是二太太,她一时羞愧,谁也不曾料到这边说着说着,就说到什么百花楼、叫女人作陪的话来,还被二太太听到了。

好在二太太也无心管她,说完就马上上前去了,到了院中,又是劝魏修,又是劝福宁郡主,朝郡主道:“这丫鬟从小就在老五身边,郡主这么卖了,他一个男人,是面子里子都没了,他能忍吗?郡主身份尊贵,这做了人媳妇,也总得给丈夫留点面子呀!”

说着又拉魏修:“你媳妇可是有身孕的人,你还这么气她,就为个丫鬟,至于吗?有什么误会,她心里有什么气,你就劝一劝,哄一哄,我告诉你,你祖父,你爹,可是盼着你们这小孙子呢,回头郡主身子有什么不适,看他们不拿你是问,让你跪祠堂去!”

魏修并不想将刚才的话题继续吵下去,再吵还不知福宁郡主能说出什么话来,他已在火坑中,万般不想影响宋胭,此刻听了二太太的劝说,便不想再开口了;而福宁郡主,她自然不想与整个国公府为敌,也不想让人觉得她是什么吃人不吐骨头的大恶人,她怀着孩子,又何尝想与婆婆吵,与大伯哥争论,又与魏修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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