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来送死,你也跟我一起干吗?”

“有我在你怎么会死呢?”

叶悯微一如既往信心满满,她擦了一把脸上的水,目光从温辞愠怒的眼睛往下移,落在温辞染血的嘴唇上。

她有些惊讶,伸出手去抚上温辞的唇角:“你脸上为什么有血?你受伤了吗?”

温辞偏过头避开叶悯微的手指,沉默一瞬,说道:“没事。”

此时此刻他们所在之地不像是豫钧,甚至不像是在人间。此处天上乌云密布呈压顶之势,光线昏暗,空中有不知名的黑色水鸟来回盘旋,万物都被刷上一层阴郁的灰色。

岩石四周皆是湍急水流,水势滔天无边无际,看不见水流来处,亦不见河岸。举目望去只有些类似的巨石三三两两立于水中,水绕过已经被磨得圆钝的岩石,一刻不停地朝前奔去。

温辞与叶悯微不约而同地转身,朝水流奔向的地方看去。就在离这块岩石不远之处,巨量的水流骤然随悬崖坠落,激起苍茫的水汽翻涌而上,水声震天响,白茫茫看不见尽头。

他们身后竟是一道漫无边际的大瀑布,他们便身处这瀑布顶端。

温辞眉头紧锁,他冷冷道:“同归于尽……策因可真是狠得下心。”

刚刚在城郊树林里扶光宗使的镜影术,需三人共同结镜,镜子可以短暂复制出映照的人或物,并交由结镜者调遣。

然而镜影术一向对于魇术无效,不仅无效还十分危险,两者相遇的后果便是施术人与魇师同时消失,再也找不到一点儿踪迹。没人知道其中原因何在,也没人知道消失的人会去哪里。

所以一直以来,魇术与镜影术都互为禁忌。

“策因令那六个弟子使出镜影术与我们同归于尽,可真是不惜代价、舍生取义。这就是他算出来,能解决我们最好的方法?”温辞冷冷道。

叶悯微闻言四处张望:“这么说那些扶光宗修士也一起来这里了,他们人在哪儿呢?”

温辞淡然道:“别找他们了,除了巫族人没有人能在这水里存活。你若不是喝过我三十年的血成了半个巫族人,早被溶得连骨头碴子都没有了。”

“你知道这里是哪里?”

温辞转头望向那飞流直下不见边际的瀑布,眯起眼睛道:“以前不清楚,不过,现在好像知道了。”

顿了顿,温辞慢慢说道:“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众生识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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