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钰原本不过随口打个招呼。
哪里料到从宋云初口中听见这般直白的说辞。
现下反倒是他成了那个最为尴尬之人。
可明明不是该这两个光明正大来看热闹的人尴尬吗?
怎么现在成了谁脸皮厚谁就不尴尬了呢?
他能有什么表情,僵硬的脸上勉强挤出一丝强颜欢笑,将人恭敬请了进去。
“世子今日大婚,本王自个儿进去瞧瞧就行,世子还是往前头去招呼宾客才是。”
赵延嗣一脚跨入屋内,回头淡淡同永安侯府世子王钰吩咐着。
“王爷,这——”
王钰的脸色更加黑了,里头本就是永安侯府的丑事,侯府现下遮掩都来不及,哪里料到镇北王跑人家上赶着来瞧热闹了呢。
“世子若不去前头招呼宾客,莫不是叫本王替你去不成!”
冷冰冰的话犹如寒冰一般砸进了王钰的心上,将他要出口解释的话,生生给咽了回去。
“王爷真真是折煞微臣。”
“那还不去?”
赵延嗣狐疑看去,眸子里却多了几分警告意味。
即便现下不想走,王钰也只能先走。
见人走远,赵延嗣这才走进屋内。
“王爷?”
“……”
永安侯王夫人同成安侯宋夫人听见外头的动静,齐齐望去,一眼瞧见来人。
二人皆是一惊。
回过神来,慌忙行礼。
宋云初将身子挪到了镇北王右侧,朝两位妇人回礼。
“母亲、王夫人。”
宋云初一面福了福身子,一面垂下眸子暗暗打量了一眼屋内。
只见隔着屏风的里间床榻内,正传来女子细弱的啜泣。
隐约可见床榻上的男子依旧昏睡,还有大夫正在里头为那昏睡的男子把脉。
“云初?”
宋夫人瞧见这个才回府没两日的大女儿,如今竟同镇北王站在一处。
心下又是震惊又是狐疑。
她壮着胆子上前,作势就要将宋云初拉过来问话。
宋云初悄悄闪过身子,避开了生母宋夫人的触碰。
想起前世,这位生母打生下她起,第一回喂她用饭,竟是存了要她性命的心思。
她没有办法再装作毫无芥蒂接受这位生母。
虽然今世胞妹设计毁她清白之事没有发生,生母想来也不会因着保全胞妹名声而要了她性命。
可前世被生母迷晕,命人吊死在房中,在窒息中感受着绝望一点点腐蚀着她的肉身与心灵。
经历过的事情,她无法搁下。
“母亲可是寻我有事儿?”
宋夫人伸出的手落了空,面上挂不住,欲要训斥,想起现下所处之地,又瞧见镇北王那浓浓警告的神色,她只能咽了咽口水,佯装无事。
笑着解释道,“母亲不过是想问问,你为何同镇北王在一处,莫要在镇北王面前失了礼数。”
“宋夫人不必多礼,宋大姑娘,本王瞧着,倒是极为合本王的眼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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