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昭蜷缩着身子,盯着墙上的一点脏污,抽着烟,惨白的脸隐在烟雾后,看不见表情,唯有死气沉沉的声音,“我说,别白费劲了,没钱还你。”
辛辣的烟气灌入鼻腔,封印忍着咳意,上前抽走她手里的烟,用劲儿扔进喝了一半儿的水杯里,冷声问,“哪来的烟?护士没收走?”
赵昭从枕头底下又摸出一根,点上,抖着手深深吸一口,扯了扯嘴角,“我不抽就浑身疼,疼得脑子都不清醒了。”
身后的男人没有任何回应,一贯的沉默,只是走过去一把拉开窗帘,打开窗户,挥了挥手边被风搅动的烟雾,阳光肆虐进来,屋里烟熏火燎跟火灾现场差不多,“控制一下,再这么抽,死得更快。”
“早死早超生。”赵昭冷脸砸过去一个苹果,恨声骂道,“不然就给我打吗啡。”
封印抬手接住苹果,问,“吃吗?”
“吃!”嚼牙切齿。
封印从床头柜抽屉里熟门熟路的拿出水果刀,坐在床边削果皮,“什么时候的事?我是说你跟谁睡的?”
赵昭愣了一下就开始笑,上气不接下气,直到笑出眼泪,“我乐意跟谁睡就跟谁睡,管得着吗?你谁啊。”
“你男人。”
“呵!我男人?好意思说,八百年没睡过的男人……”
封印放下削了一半的苹果,起身,一只膝盖跪上床,握住赵昭的后颈,附身压了下去。
赵昭吓到僵直,反应过来的时候,封印的唇已经压了上来。
她拳打脚踢,掀开了身上的男人,破口大骂,“撒什么疯?!滚!离我远点!”
封印顺势滑坐地下,靠着身后的病床,“怕传染给我?”
“神经病!”赵昭气喘吁吁的咒骂。
两人一时无语。
封印摸出赵昭藏在床垫下的烟点上,被她一脚踹在后背,“你还说我,你自己倒抽上了。”
“你不是说不能死在那雪融后面吗。”还不是你没用,自己孩子的仇都报不了。”
“你既然有王玥贩毒的证据,为什么不早点给我,非要绕这么一大圈……”“你有我的自控力吗?你有自控力就不会把自己搞成这样了。”
“你不是一副教训人的口吻,就是一副冷冰冰拒人千里之外的死样。我不找刺激,活的下去吗。”
封印深深的吸了一口烟,问,“什么时候的事?我是说孩子。”
没听到回应,转头一看,赵昭早已泪流满面。
封印连吸了好几口烟,沉声说,“从你不让我碰开始的?”
“嗯。”浓浓的鼻音。
“孩子……怎么没的。”
“我做掉的。”赵昭喃喃的说,“医生告诉我怀孕的同时也告诉我得了艾滋。”
封印狠狠的把烟在地上碾灭,问,“谁干的?”
“他和王玥这个贱人下套,让他弟弟睡我,然后拍下视频拿住我的把柄,可能想图谋老赵家的家产,没想到他那个种马弟弟早就有艾滋病……”赵昭从身后扔过一个枕头,狠狠的砸到封印的后脑勺,“我报复这个杂种的时候,你居然给我下套,只是为了和我离婚,你个禽兽!”
封印也在生气,恶狠狠的咬着后槽牙,“你不让我碰……还和那个老杂种打得火热,明目张胆的给我带绿帽!我成全你怎么了?”
赵昭看着男人额头崩出的青筋,突然感觉难过像潮水一样一波一波漫上来,让人窒息。
“呢?”
“早死了。”
“呢?”
“苟延残喘,蹦跶不了两天了。”赵昭终于感觉痛快了点。
“真是伤敌八百,自损一千。”
“谁让我没人爱,没人疼呢,可不就不值钱、就贱了,只剩下同归于尽了。”
封印还是沉默。
“我现在才算理解,‘窥见深渊的人同被深渊窥见’这句话了。”
王玥,我就是你的深渊,你窥见了吗?
夕照日斜斜的照在男人的身上,卸下了他的棱角,有一种温柔的错觉。
赵昭看着男人略显凌乱的发丝,好奇道,“你刚刚是不在外面?都听到了。”
“嗯。”
“我就知道,南木这女人一项小心谨慎,来见我这个坏女人能没留后手?”赵昭翘着二郎腿躺在床上抽烟,“怎么,你不点评一下?”
“点评什么?你无知下作又罪有应得,还是她所托非人后又时来运转?”语毕又换来赵昭一顿狠踹。
“怎么?还心有不甘,想着给人当后爸?我看南木就是死了老公,也不可能找你当下家,你就绝了这个念想吧。”
“你早帮我绝了回头路了。”
“你恨不恨我?”
“……”
“你还爱她?”
“……”
“你爱她什么呢?美貌还是才华?”赵昭费解,“你知不知道,她还写小黄书呢?”
“你还看那个?”
“我欲求不满行不行?哎,她以前写的小黄书里,我敢肯定你绝对主场……哼哼,想不到吧,你的白月光写小黄文捏。”
“你确定是她写的?”
“你别管我怎么知道的,他笔名楠木,小号木楠写网文,还有一个马甲叫南街的,暗搓搓的专写小黄文,嘿嘿嘿,文笔不错。”
“怎么肯定写得是我?”
“当然,就是按着你的脸和身材描绘的……你们真没睡过?”
“无聊。”
“哼,你也就在我这里能耐……”赵昭眼里不知何时蓄满了眼泪,喃喃的说,“被爱的总在欺负更爱的,枕头睡久了都会热,可我的枕边人却一点温度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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