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张燕河才跌跌撞撞的来到方才陈玄薇出手的街道前。

只见街道上满是翻倒在地的摊贩货物,以及横七竖八倒在街道两侧的张家护卫尸体,现场一片狼藉。

只是,这些场面却没有引起张燕河表情半分波动,他一双眼睛四处摸索,终于在死人堆中发现了那熟悉的身影,以及那具四分五裂,只能靠衣物辨别的残尸。

“噗通!”

张燕河重重跪倒在青石板路面上,好似没有半点痛觉,像一条呜咽的老狗一般往前挪动。

“大哥,景坤……我……我来接你们回家,回家……”

只是,爬到张景坤尸体前的张燕河颤抖着双手拼命想将张景坤四分五裂的尸体拼接起来,却好似失去浑身力气一般,怎么拼接都拼不上……

片刻后,呜咽声响起,一直持续到次日天明。

……

而在张燕河尚在迁州城哀痛之时,张氏庄园之内却是气氛凝重,方才被张东傅带回家的私军并未卸甲,反倒是分成数十支队伍在庄园四处巡游。

而在家族议事堂中,张东傅脸色阴沉的坐在主位,时不时释放先天气机感应,片刻不敢放松。

张燕山已死,家中先天宗师只余他一人,他如何不怕陈玄薇再度杀来?

哪怕是家族私军时刻不卸甲也不能给他带来太多安全感。

只是,到了此时,张家其余族人还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更有先前被张燕河带着私军踩踏致死的族人家属不知从哪里得到张东傅如今就在议事堂的消息,竟哭闹着往家族议事堂而来。

“傅太爷!呜呜呜……”

“为我父亲做主啊!”

“……”

喧闹间,数十名旁系族人簇拥着几名披麻戴孝的老弱妇孺,冲破议事堂护卫的阻拦,径直闯入房间内。

一入房间望见坐在主位的张东傅,便有一名身穿孝衣的汉子跪倒在地,哭丧道:“傅太爷,我父亲死的好惨呐!求傅太爷为我旁系主持公道吧!”

“公道?什么公!道!”

张东傅本就心烦意乱,又碰到这群不知死的废物后辈闹腾,心中更是怒意翻腾,说公道二字时更是重重咬牙。

只是,这些旁系族人哪里感觉得出张东傅的心情,哪怕心有所感,也只觉得这是傅太爷看不过去嫡系所做的过分事,想趁机与家主张燕山掰掰手腕。

毕竟在这些旁系族人眼中,同样为旁系出身的张东傅无疑是他们天然的利益代言人。

而张燕河将家族私军带出去没多久,就被傅太爷带了回来更是证明了这一点。

想到这,那孝衣汉子哭声更是大了不少:

“傅太爷,方才我父见着那本该在宗祠罚跪的嫡系二爷胡乱调动家族私军,我父上前阻止,可不料张燕河那厮竟直接让人将我父冲撞致死!”

“我父一心为了家族,可到头来竟是一具全尸都没留下!我恨啊!……”

“都是张家后辈,为何我等旁系性命在嫡系眼前便如彘狗一般?”

话音刚落,其余旁系族人就好像排练好一般,齐齐跪下哭嚎道:

“请傅太爷为我等旁系做主啊!”

“请傅太爷为我等旁系做主……”

“……”

“好!!好!”

望着下方怀着不知多少心眼子的蠢货族人,张东傅怒极反笑。

“想要我为你们做主?”

“那我便给你们做这个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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