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魏道濛又将离开玄微阁后路上的情形原原本本地讲述了一遍,包括救人、和姚婠婠结拜的也都巨细无遗的讲了。

“竟然说我会哭?”嵇姞张目瞪眼地说道,小拳头在魏道濛身上一通乱捶。

魏道濛没做申辩,心道,姊姊是否关注的焦点偏了些?

顷刻,又听见嵇姞俏脸娇嗔地呵斥道:“是谁说不会让姊姊伤心的?是不是希之?往后再乱说胡话,我可不轻饶你。”

魏道濛连忙解释道:“爱妻,无心之言。”

嵇姞却故作愠怒地说道:“结拜之事做的甚妙,不错,算你还有些心,看在这事上这次原谅你了,明个回去我再好好看看婠婠妹子。不过,日后希之要离那些江湖走动的小女媛远点,记着没。不然姊姊真会吃醋,还会给你好看。”

魏道濛赶忙应声:“记着了,爱妻。”

“希之~,还有一事,就是小桑洛……”嵇姞十分尴尬地起个头,却没继续说下去。

“姊姊担心小桑洛麽?你都去说亲了,咋好反悔?”魏道濛心里一惊,狐疑地盯着嵇姞、生怕嵇姞变了主意,小桑洛会伤心难过许久的、他也不忍心那样。

“答应我,你们成亲后,换个法子,姊姊教的希之要保密哦。”嵇姞死死地盯着魏道濛一字一句地说着,小脸都红到了脖颈。

“嗯,小桑洛不练武、姊姊教的法子我只和姊姊一起同修功法时弄,保证不会泄露出去。姊姊明才回安康麽,爱妻是不是身子乏了、或是夜里再下温汤泡一泡?我顺便帮你揉揉肩、捶捶腿。”魏道濛殷勤又温柔地问道。

“咋这么乖?晚上爱妻再让你亲一回。”嵇姞娇笑说罢,安心转身、卧榻假寐。

魏道濛虽满心期许,却也感到体内萌生了一丝盎然生机。

欣喜之余,运转玄门养炁诀,结合着武当山上对无上妙法的两次顿悟,一周天后,他感觉自己似乎又回到了华山之巅、渭水河畔时那种状态。

可能是同修反哺的缘故、许是无上妙法的缘故,不同的是,他初经人事后,此时的道心更加通澈。魏道濛兴奋的大喊:“姊姊,我又能修炼了。这汤泉真的神奇。”

嵇姞笑而不语,往事点点滴滴、心里又想起了阿娘,兴许这就是她的命。两人经历汤泉洗涤,无尽暗淡的日子终于迎来了新生机。

翌日,朝阳慵照、天光透亮,两人才堪堪起床,一夜欢愉解残愁、亲昵不分黑昼。

洗嗽、吃食,别了汤泉。

马儿驮着两人、听着绵绵不休的情话,晃悠悠地向安康行去。

到了正午,两人才回到安康坊。

一群小娃娃立刻聚拢过来,嵇姞下马时一个趔趄,魏道濛正欲下跃抱住嵇姞,却不知从那里窜出一个身影扶住了嵇姞,她笑着揶揄道:“嫂嫂,义兄真不会心疼人昵。我扶着嫂嫂进屋吧。”

在众人面前的一声嫂嫂叫的嵇姞心中甚是甘甜,嵇姞秀目流转,笑着说:“还是义妹体贴,跟姊姊进屋说说话。”

魏道濛见姊姊和义妹进了屋、年长的姊姊们昨日都置办了新衣裳、小娃娃都撅起嘴满脸不悦,魏道濛伸手接过蔡徽递来的钱袋,带着一群娃娃去逛安康城。

逛了一圈,让馋嘴的娃娃各吃了一盏醴酪[li lao]和一个糖糕,买了半带蜜饵和炙羊肉,又给年长的姊姊买了些女妆用的头饰、胭脂、木梳和铜镜。

这些遭罪受难的姊姊们收到礼后个个如获至宝,心下感激的见到嵇姞都大声唤着“大娘子”,也对即将到来的聚落新家园多了一些憧憬与希冀。

魏道濛看见嵇姞眉开眼笑的点头示好,心里不免得狠狠夸赞了自己几句,偶尔也要换个花样哄哄姊姊。

整个晌午到日落,姚婠婠都缠着嵇姞,问东问西、听嵇姞说道江湖上的奇闻趣事。

魏道濛一直等到月朗星稀、四下静悄,才瞅准个机会悄悄摸摸溜进嵇姞的小屋。

次日一早,两人经过一夜了体会交流,并未早起。姚婠婠就堵在小屋门口、等着嵇姞起来,来回喊着嫂嫂、就要推门进屋,魏道濛赶紧批好衣衫飞也似地跳窗逃离。

姚婠婠进屋便帮着收拾揉乱的被褥、说要服侍嫂嫂,弄得嵇姞赧愧不已,只得答应陪着姚婠婠一起去趟魏家沟嵇姞,待到姚婠婠“玄妙阁”一切就绪后再离去

所幸,大姊身子日渐好转、又修了玄门功法、练了阁里武艺,临走时族老还难得的一再告诫她不要急着回阁,一年半载的,多在外散散心。

玄妙阁,名字是嵇姞帮着姚婠婠取得。

昨日下午,相互夸赞、家长里短地说了一些话后,嵇姞只说了汉末一个故事,就多了一个忠实的小阿妹。

说的是汉末侯官县董墘聚落“医仙”董奉,晚年时医仙曾在山中隐居,但有慕名求医的人,他是不取分文,只要求痊愈者在后山种植杏树,轻症痊愈者种杏一棵、重病痊愈者种杏五棵,数年之后,后山渐成漫山杏林。

杏子熟了以后,坊间有痊愈者传言杏子可治疾病,于是富商巨贾、士族、官吏纷纷用稻米来换取杏,医仙除维持生计外,还救济贫苦百姓和接济断了盘缠的路人,而且还回收杏仁入药。

有一年遭逢大旱、粮食绝收,周边闹起了严重的饥荒。危急关头,董奉打开了自家的粮仓,无偿赈济百姓。

讲完故事,嵇姞问道:“婠婠阁主,场地、功法你义兄都能帮你,但这玄妙阁如何营生、如何闯出名号,你得仔细想想,总不能没了钱粮就开口向姚宗主、向你义兄讨要吧。传扬出去,这玄妙阁咋能存祚昵。”

姚婠婠初时只为挣得面子,但路上徒弟都收了七个,现在她是骑虎难下,辗转想了一夜,也没半分头绪,便发生了早上的事。

只是姚婠婠不曾想到,义兄和嫂嫂如此如胶似漆的难舍难分,在自家坊里也竟这般恬不知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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