馨悦也未吭声,用灵力在掌上幻化出信帛,再用灵力写了几个字,把手掌伸给小煊看。馨悦问的是:“他们为难你了吗?”
小煊灵力本就比馨悦高,虽然关入大牢时被锁了不少灵力,在信帛上写字的灵力还有。她手一挥,信帛上出现一行新的字:“没有,只是每天都有人来问话,不外乎是耘之死、章莪宫被盗等跟王后有无关系,我一概说没有。”
馨悦再写:“瞫妃的婢女紫苏死了。”
小煊答:“我杀的。我去偷她裙带子,被她发现,只好灭口。”
“尸身扔哪了?”
“她追我到悬崖边,我把她推下山涧了。”
“你确定她死了?”
“山涧万仞,必死无疑。”
“传闻紫苏未死,且投案自首。”
“之前辰荣山上犯错的奴婢都是这么处理的,向来无一生还。”
馨悦想了想问:“若问起跟紫苏是否同谋,你如何答?”
小煊抓着栅栏,缓缓跪下,回写道:“事已至此,奴婢愿承担所有罪责,万死不辞,以谢王后养育教导之恩。”
“既如此,你可供出瞫妃是主谋,想偷玉牌下辰荣山,去防风氏,为五王疏通关系……”
聊的太久,守卫开始过来巡逻,馨悦忍着悲伤写道:“这一劫,可能真的逃不过去了,我知你世上亲人只剩一个妹妹,当年还是我推举她,在轵邑涂山家的铺子里当差。你放心,我会照护她。”
小煊叩首再叩首。馨悦压抑着心底的绝望,隐忍着眼前的悲伤,不动声色走出大牢。外面的阳光刺痛了她,泪水忽然涌上来,蒙住双眼。
紫苏一事,馨悦心里有了底,自然不慌,那边完全不知究竟的瞫妃难免大惊失色,喊来跟紫苏同住一屋的婢女紫荷问讯。紫荷说那晚睡得太死,连紫苏半夜偷偷溜出去都毫无察觉,更别说跳崖一事了。
紫荷平时脑子就有点不灵光,一遇到事更是六神无主,瞫妃看她不像扯谎,也就不再深究。她自恃待下人一向宽厚,实在想不出紫苏到底有什么冤屈,更想不出紫苏那晚究竟干了什么非法之事,又跳崖自尽又投案自首的。
一夜无眠,第二天王后和五王的丹妃忽然来访。婢女禀报后,瞫妃赶紧上妆,不安地想,丹妃是五王最宠爱的妃子,远在西炎城,自己跟她们素来并无交情;娘家瞫氏跟五王也属于井水不犯河水的关系,几百年来并未打过什么交道。如今丹妃突然来拜访,还有王后陪同,可谓声势浩大,会是何事?
丹妃跟瞫妃见礼,瞫妃忙还礼说:“不必多礼,都是自家人。”
馨悦笑道:“瞫表姐说的是正理,都是自家人,不必客气。”馨悦说着挽起瞫妃,“听说瞫表姐咳喘病又犯了,我特意让辰荣府送来上好灵药,给你带来一大包。小煊,把药给瞫妃娘娘拿过来。”
瞫妃诧异地看了一眼被称为小煊的那个婢女,馨悦干笑道:“果然这紫金顶藏不了事。我喊小煊喊惯了,索性把她名字改成小煊了。对了,丹妃是有事请你帮忙,我呢刚好给你送药,就一并来了。”
丹妃此来,是请瞫妃帮忙给女儿瑞香提亲,提亲对象是未来的防风氏族长防风峥。
瞫妃诧异道:“防风峥从小就订了娃娃亲,是他姑姑防风玉容的女儿。”
丹妃:“瞫妃娘娘有所不知,防风玉容的女儿不同意这门亲事,一直在闹着退婚呢。防风骊从小在鬼方长大,极其任性,防风玉容完全做不了她女儿的主。”
瞫妃:“那防风小怪和玉容可同意瑞香嫁给峥?”
丹妃:“防风峥在西炎城呆过几百年,五王府里还有他专门的房间,他跟瑞香算是青梅竹马,俩孩子早就两情相悦,作媒也只是走个过场。”
瞫妃:“此事陛下可同意?”
馨悦不悦道:“陛下日理万机,哪顾得过来管这些小儿女联姻的杂事?瑞香是陛下同族妹妹,若能撮合成功,也算功德一件。”
丹妃陪笑说:“我是想着,防风氏的族长夫人是瞫妃娘娘的亲姑姑,虽然已过世,但有这层关系,去说媒不会丢了西炎王族的脸面。”
瞫妃沉吟不语,馨悦拉她到一边悄声说:“你宫里紫苏一事,我知道跟瞫表姐无关,回头我会替你跟陛下求情。紫金顶上,我们姐妹之间,自与别个不同。”
瞫妃正犯愁此事,听馨悦如此说,心头更加沉重了。她不明白馨悦为什么不自己出面作媒,偏要来扯上她。尤其玱玹和五王之间,关系一向微妙,以她的身份实在不宜插手,但是王后这个大面子又不能不给。
瞫妃只好说:“王后也有瞫氏血脉,要不这样,我们姐妹一起替瑞香作媒,如何?”
馨悦脸色一冷,无奈应道:“那我们一起给防风族长写封信吧。”
盖有王后和瞫妃印章的信,刚刚飞出辰荣山,就被潇潇截获,呈给玱玹看,上写:“五王德岩,有女瑞香,年方二百,德淑端庄,待字闺中,正觅麟郎;嫡子峥君,德佳勇强,能貌匹配,鸳配缘长,两族联姻,同心图强。”
玱玹诧异道:“瞫妃怎么也管起这种闲事?她什么时候也跟五王沆瀣一气了?”
潇潇请示这封信怎么办,玱玹指示照常发走,静观后续。
两个辰荣山守卫正在喝酒吹牛,忽然门被一脚踹开,他们正要发作,发现进来的是俩人的顶头上司、辰荣山护卫将军均亦,马上起身行礼。
均亦开门见山:“前日你们俩当值时,离戎妃下山,是你们给通的关?”
两个守卫先是点头如鸡啄米,又同时摇头:“将军下了封山令,没让她们下山。”
均亦:“凤凰玉牌可有问题?”
长脸守卫努力回想:“是王后派一个婢女持凤凰玉牌来送行,没什么问题。”
“凤凰玉牌是什么颜色?灰白色的,还是淡绿色的?”
圆脸守卫脱口而出:“淡绿色的。”
长脸守卫惊讶纠正:“王后的凤凰玉牌,当然是灰白色的。”
均亦厉声质问:“到底是灰白色的,还是淡绿色的?”
圆脸守卫像刚醒了酒:“嗯嗯嗯我说错了,是灰白色的。”
均亦气得一人踢了一脚,骂道:“蠢货,明明是陛下把他那枚灰黑色玉牌给了王后,那日王后婢女是持陛下那枚灰黑色玉牌去的。”
两个守卫面面相觑,齐说:“不是灰黑色。”
均亦揪住二人头发,把二人高高提起,喝问:“到底是什么颜色玉牌?”
二人异口同声:“灰白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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