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被朝廷所忽视的地方,人都存在,当然,思想也存在。宋青曾经派过很多人去演讲,去消除当地的反抗思想,但是都失败了。哪怕是系统所授予的游说功底,哪怕是能玩弄权术到自己成为权倾朝野的权臣的头脑。
宋青愤怒的把自己“封神官”的大印恨恨的摔到了对面墙上,但无济于事,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失败。
思想是无法抑制的。
在距离皇城很远的一处城镇,清早。鸡还没打鸣的时候,学堂大门都紧锁。
守夜的卫兵迈着整齐的步伐走在空旷的长街上,左右巡视着。没人,嗯。这里也没人,很好。本地治安看起来是合格了。虽然有几个流浪汉,但大体上说得过去。他们统一将铁靴在地上狠狠一砸,统一站住。
“报告队长,没有发现不法行为!”
“报告队长,我检查了他们的农田,都有按时交税!”
“报告队长。我拦截了邮差,书信中没有反叛言论!”
卫兵七嘴八舌邀功。
他们的队长听着,精神却高度紧张着。这些刁民不会就这么消停的,上个月才筹划火烧粮仓,这个月就悄无声息?不可能。“再探再报!授权执行。”所谓执行,是卫兵里的“黑话”,意思是:“授权你们可以在非常时候,或者有需要的时候破门,或以协商的方式进入民宅。允许伤人。”
这些卫兵可乐开了花!当地的百姓的油水可多了,这地方人都够得上小康,只要自己一局刀,他们就会这个爷,那个爸的叫唤。那自己的腰包……哈啊!
这些卫兵一齐向着当地富豪的宅邸奔去。争先恐后。一会儿,他们就全部进入了黑洞洞的院门。悄无声息。队长在门外等候:“快点快点,授权执行。”他又仿佛洋洋得意的重复了一遍。
富豪的两层别墅里响起了破门声,然后……
轰!
门里一震,冒出了黑烟。
队长大喝:“怎么了?”
里面传出了一个粗狂的声音:“你爷爷要发威!”
然后扑哧,扑哧,扑哧……队长心头大骇,这是要造反啊?还是卫兵抓错了人?接着,二楼也响起了声音:“起火!”二楼顿时火光熊熊。队长一屁股坐在地上,完了,完了!这准是造反!自己逃不掉了。
火一起,这一条街的房屋都逐一起火,顷刻间是烈焰翻滚,黑烟蔽日。队长连呛了三口浓烟,才勉强站稳:“救命!”他叫道。
周围,谁和谁打起来了,谁打翻了桌子,谁砸碎了锁头,谁来回奔跑,谁在高呼口号,队长他分不清了。他只记得面前人影闪闪,冒着烈火的原木从高处如飞蝗般向他扑来……然后地面炸裂开来。炸药!队长闪电般的反应过来转身要撤退,但还没等他扭腰,他就被撕碎了。
街道,以及街道上的一切都在燃烧,那些居民,原本懦弱的居民,现在都拿着武器,冲向了执法者。在火光中那些卫兵也难以分辨来人有多少,只得暂且撤退,一面呼喊着队长。但队长已经不可能给予指令了。
这些居民的头叫王崇新,他是农民出身。在这一天很早的时候,他的朋友就策划好了一切,等卫兵一来直接一网打尽。
王崇新看着面前倒下的横七竖八的卫兵,心中的一口恶气终于出了:“这些狗贼,竟也有今天!”
一名小弟飞奔来报:“报王哥,我们这边死了八个人。其余的都挂了彩。不过总体还算好,管火焰的那个孙子势头开太大了,自焚了。”
王崇新面无表情:“好生安葬。”手却攥紧了,泪水在肚子里打转。
人员很快都飞奔到王崇新身边。一个,两个……一群两群,都是当地的士农工商,但他们右边的头发都染成了红色,显得十分诡异。他们都望向王崇新,仿佛他们看见的不是一个憨厚的庄稼汉,而是一头恶狼,一双血红的双目。
这是农民起义军-赤发军。这一年,是凝渊命数几经走到尽头的一年。这个地区的老百姓,很快一户白应,一个地方反了,其他地方都很快声援,这个不大的山村,一时间也是人声鼎沸。那祖先的神位霸占了官府,他们端起了官老爷的帽子,当成祭祀神明的碗,给各自的祖先呈上瓜果梨桃,点上香火。
这个消息很快惊动的当地的治安衙门。他们火速报告上级情况,一面出兵镇压。造反的不过千人。而官方出动了两千人——几乎是倾巢而动。
这些赤发军门一辈子都没打过仗,也没见过什么是正规军。那一天和王崇新糊里糊涂的开了一场军事大会。那一天,王崇新特地洗了个澡,还挑了当地地主的房子开始演讲,为了保证所有人都有座位,还把墙壁给拆了。人实在是太多了。
“乡亲们!”王崇新拿着自己已经写好的演讲稿,慷慨的读道:“我们,饱受压迫,现在终于站起来了!(台下欢呼),我们现在要面对的挑战是十分艰巨的,我们要推翻朝廷的无道统治,还给我们自由!如果你们有谁感到害怕,现在可以退出!我不阻拦!”三四个人搬着板凳走了。
“好,剩下的都是勇士了,啊?我们现在得到情报,官方出动了一千两百人。嗯。”王崇新不识字,其实这些文字他都是根据自己的记忆讲演的,“也可能更少。我不敢肯定。但唯一确定的是,我们逃避不了这一场大战。但是我们不能逃避!我们最重要获得自由,获得解放自我的能力!”
看着台下的人的目光,王崇新的心中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成就感,皇帝老子怎么样,他也不就是和我一样鼓动人心吗?我王某,也不差!我相信我自己能干成那些丰功伟业!王崇新从腰间拔出了自己的佩刀,举向空中:“好吧,我宣布,无论你们的出身如何,赤发军都是你们共同的家园,无论你们是否背负罪孽,现在,你们都是勇士了!”
台下欢呼声雷动,险些要把屋顶掀翻。王崇新知道,他将会是一位领导者。“那我自封为将军,有谁统一,哪个孙子反对?”他骂道。随后,他在众人的呐喊中成为了领导人。他根本不知道什么是将军,他只是见过军队,也知道朝廷的昏庸,从那层层上涨的税率就能看出来。他当然也知道只要花上钱就可以离开这个穷乡僻壤。但生活往往给予人的只是希望,而并非资本。他就是个一穷二白的庄稼汉,又老实到了骨子里,刚才讲的一套演讲,还是和一个戏班子学的。
“俺真的能领导?”他自言自语。他的心有点动摇。
“我有个意见!”他右手边戏班子的头儿开口了:“历年来义军领导人都有称号,王哥你也得有一个啊!”
王崇新看了看窗外刺眼的阳光,明明自己的身子骨渴求着阳光,但真正赤裸裸的在阳光下伫立,自己却感受到了疼痛。
“那俺想想……人和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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