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孟破灾。

名字是大镖头取的,他说我是兵灾前出生,出生后洗马河一役,兵灾便被荡灭了,一前一后便得名破灾,既为纪念也为祝福。

春去秋来,十八年转瞬即逝,又是一年夏至,我结束晨练,看着墙角的桃树熟练的取出竹筐。

因为大镖头给我立了个规矩便是每年桃树成熟结果时便要摘几个给他。

“破灾,今年这桃可真大,也不知道泰镖头和羊镖头回来能赶上不,哈哈哈。”一旁早来的镖师打趣。

“哼,树顶那些到能赶上。”我想起他们口中的泰羊二人便气的牙痒痒。

“这几个够了,我先给大镖头送去,其余的你们就摘了吧。”我跳下树干手里捧着大桃清洗后便朝里屋走去。

房间很亮,陈设也很简单,一张木床,一张木桌和几把木椅,大镖头年近五旬,早年丧妻一人带着一子便在这灵州城打拼,创下这甲字号的鼎鸣镖局,但此刻年事愈高此刻正坐在桌边思考这什么,显得有些落寂。

“大镖头,今年的鲜桃下来了。”我轻喊。

“唔,过来吧,我有些话想问你。”大镖头许是思考结束了,过了几息才开口。

“今年这桃是第几年了。”大镖头目光看着桃子问。

“今年已是第十三年了。”我讲完后见大镖头未应又道:“这颗桃树结果比一般桃树结果更大更甜。”

大镖头还是未应话,像是在沉思什么。我不免有些担心:“大镖头可是有什么心事?”

“破灾啊,最近可有遇到奇怪的人或事吗?”半天大镖头说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不待我说,大镖头又道:“算了,今日泰虎和羊沽便回来了,饭食便去顺德楼订桌席面边吃边议吧。”

虽带着满腹疑惑,但还是点头称是。大镖头看着桌上鲜桃挑了一个正准备吃时,只听得大门一阵嘈杂。

“呀嘿,你们这帮混蛋,只留树顶桃给我们,这肯定是破灾那混蛋提出来的,泰哥你帮我拿着。”

从里屋向外望去,见一长发青衣男子将手中长刀往一旁身长体壮的束发汉子怀中一抛,便急急忙忙朝里屋走来。

“丢人现眼!”还未进屋,大镖头人未到声先到,我跟在后边眼观鼻鼻观心,心中一阵窃喜。

来者刹住脚步,看着面前两鬓斑白,面容刚毅的大镖头一愣抱拳声音微颤道:“父亲,儿回来了。”

“行镖两载,回来还这般轻佻毛燥。”大镖头有些不悦。

“孩儿知错。”此人便是大镖头儿子羊沽。

“大镖头。”羊沽身旁一人带领此去行镖数十人上前抱拳。

“嗯,诸位辛苦,破灾将银两与诸位分了,今日无事便回去向家人报安。”大镖头望着眼下一众风尘仆仆的面容说着。随后便叫羊沽泰虎二人去屋内问话。

我招呼众人分拿银两一阵忙乎已经临近午后,我看里屋大镖头三人相谈正欢,也没去打扰。左右无事,便于众人打过招呼后去顺德楼准备席面。

日落西山,昼伏夜现,顺德楼内,在我从大镖头屋内取来精酿时,羊沽泰虎已经在里面坐着正向大镖头讲述这两年来的见闻。

众人见我进来,羊沽扫了扫额前的发丝道:“这坏小子,亏我在这求我爹下次行镖也带着你,你到好连个桃子也不帮我留。”

“哼,上次你和大兄偷喝我给大镖头沽的酒,害的我被大镖头罚了三个月。”

羊沽和泰虎前年行镖前偷喝大镖头的虎酒便扬长而去,虎酒一年酿得几坛本就难得,大镖头又是好酒之人,见美酒不翼而飞,偷酒人逃逸,只能罚我这个看酒人。

一想起那三个月每日的倒立马步我便气不打一处来又道:“哼,下次树顶的桃也没有!”

羊沽偷瞄了大镖头脸色捅了捅偷笑的泰虎,后者有些尴尬道:“我觉着今年我与羊沽二人可买一翁来孝敬师父。”

看着脸色缓和的大镖头,羊沽便夹着菜转移话题道:“爹,您吃菜,今晚咱们难得一聚啊。”

大镖头看了看桌前三人,毛躁的长子,沉稳的徒弟,安静的我。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今年破灾可能就要被带走了。”

此话一出,满座皆惊。

羊沽更是站了起来,一双眼一直在我与大镖头身上扫视。

一向沉稳的泰虎也是盯着大镖头,眼巴巴的等着下文。

尤为震惊的便是我了,因为这没有任何征兆,心中有点酸楚和疑惑道:“大镖头,我,我…”

言未出,大镖头话音又传来:“破灾,无需惊慌,如若今年末还未有人带你走,那么你以后也便叫我师父吧。”

镖局上下,但凡身手了得之人都是大镖头带出来的,而我便是佼佼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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