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追逐自由是程连环的水路,尽管绕着圈子,也要游向前。

终于我搁浅到了一个海边小镇,也在这里开始一段新的生活。

日子过得平淡自然,像银河嚼碎黄昏、落日与碎云,散落一片。

想画画的时候,可以提起画板,在海岸线边心无旁骛画一整天。

楼上阿姨总是很热情,有什么好的总想着分我一点;叔叔也常常下楼来指点我的画,尤其对我修复的风景画不吝赞许。

一天阿姨拉着我来品尝她带回来的热带水果。

她一遍扒拉得这个像香蕉外面的绿皮,一边取出里面白色的果实给我吃。

这个口味吃着很熟悉,但我又一时想不起这个叫什么。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清闲地度过。

似乎既找不到自己的价值,更发不出自己的声音。

我见日光之下所作的一切事,都是虚空,都是捕风。

于是我又开始悄悄溜走。

如果戒不掉的乡愁是场寂寞的涡旋,不管千回百转,方向都不会偏。

这次我一拐一瘸地找回了城外的高阳镇。

正准备进城,没想到在这里碰到了小时候天天斗嘴的表哥。

原来他在这里工作,也变得成熟稳重多了。

我告诉他我想回家了。

他却带我参观了一下他的住处。

房子虽然简陋,但是好在面朝江河,风景还不错。

“这里也没什么不好的,不过是比天黑更先见到天黑,比黎明更先见到黎明,”

他靠着二楼铁色的栏杆散漫地补充道,

“早晚都是要经历的,这样的生活终究会习惯的……”

梦中满有困乏,人不能说尽。

眼看,看不饱;耳听,听不足。

巷子里的猫很自由,却没有归宿。

围墙里的狗有归宿,终身都得低头。

人生这道选择题,怎么选都会有遗憾。

人总以为自己没走过的路上开满了鲜花。

在外一遇挫折我就想回家,总以为故乡的一切都好。

其实不然,我怀念的故乡或许早就被自己套上了浓重的滤镜。

现实总是一地鸡毛,到哪里都是。

后来我也了解到金鱼不是喜欢装死,而是生病或者水体中氧气不足。

其实四年级那篇零分作文写得也不差,只是天空从不允许金鱼写诗。

我想作一尾流浪的鱼。

用我鲜红的鳞片,来哀伤、哀伤地,在水波里留下一瞬浅浅的划痕。

如果世界愿意在我柔软的脊背上,割出一双长满疼痛的翅膀,便可以沾得满身的青山。

妇人坐在红色的凳子上,光阴是藏于她眼纹里的一条游鱼。

拐杖里的纹路,垂老地流过湖泊。

云在天上吞吃着云,而后辽辽铺开在灰白屋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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