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史进在长举县摆下宴席,宴请这些散伙的将领,众人陆续入座,却不见梁青山,都来问史进。史进道:“鲁正锋走了后,我就安排他先走一步,让他早点去陪父母。”史进谈笑风生,一脸轻松,可其他人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尤其是那些被解散的将领们,心中不免难过。他们原本都是志同道合的兄弟,如今却要各奔东西,这让大家心中充满了不舍和无奈。

宴席间气氛沉闷,众人默默喝酒吃肉,谁也没有说话,史进看在眼里,心中也是一沉,他明白大家的心情,可是他又能怎么办呢?于是举起酒杯,打破沉默说道:“来!兄弟们,我们一起干一杯!”众人纷纷举杯,一饮而尽。但这杯酒喝得并不是滋味,反而让人更加伤感,大家都默默地吃菜喝酒,偶尔聊几句无关紧要的话,气氛十分尴尬。

喝着喝着,有人开始抹眼泪,最后竟然一个个泪流满面。孙立和宋大鹏实在受不了这种压抑的氛围,两人对视一眼,决定起身告辞。杨志也按捺不住内心的痛苦,站起身来,拱手道:“九纹龙,我也先走一步,后会有期!”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去。

李云飞还算比较镇定,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大家,心中也不禁感慨万分。金彩云则紧紧抓住梁青莲的手,眼中满是泪水,她们俩是最好的朋友,如今也要分别了,这份情谊让她无法割舍。此时无声胜有声,再多的话语也难以表达她们此刻的心情。

朱武、陈达、杨春三人作为史进的最老搭档,自然要比其他人更坦然一些。他们知道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再悲伤也无济于事,只能接受现实。朱武关切地问道:“九纹龙,接下来你有何打算?”史进笑了笑,回答道:“事已至此,还有什么好打算的,一切顺其自然吧。”他的语气平静,仿佛对未来已经看淡。

朱武心中明白,继续谈论只会增加悲伤情绪,于是站起身来告别说:“我也要离开了,想念兄弟们时就在老地方见面吧。”史进心领神会地点头示意,陈达和杨春也随着朱武一同离去。史进站起来,送他们出门后,看着李云飞和金彩云还没有离开的迹象,便开口说道:“你们也该走了,如果有缘分,日后自会相见。”李云飞回答说:“我们在路上已经商量好了,决定跟随你们不离不弃。”史进摇了摇头,感慨地说:“这些年来,因为跟着我四处征战,导致你们都无法安定下来要孩子,这对你们来说太不公平了!你们应该尽快寻找一个稳定的地方,过上安宁的生活,生几个健康可爱的孩子。”梁青莲也劝解着金彩云。看到史进和梁青莲都是真心实意的劝说,李云飞和金彩云才恋恋不舍地与他们分别。

随着众人的离去,现场只剩下了史进和梁青莲两人。史进凝视着梁青莲,轻声问道:“跟在我身边,你可曾有过一丝悔意?”梁青莲微微摇头,嘴角挂着一抹笑意。史进感慨地说:“如今总算解脱了,这样也好,我也渴望寻得一处安宁之地,过上几日宁静的生活,而你则负责为我养育一群可爱的孩子。”梁青莲颔首表示同意:“只要能让你开心,我什么都愿意做。”史进叹息一声:“只是还有一个林焕,他是史斌的师兄,与史斌情谊深厚。他绝不会轻易放下手中的武器,他誓言要为史斌报仇雪恨,我们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去送死啊!否则,此刻我们也能安心离开了。”梁青莲安慰道:“不必焦急,我们可以慢慢地开导他。目前来看,兴州还能坚持一段时间,不会有太大的问题。”史进嘱咐道:“你回到兴州后要多加留意,近期必然会有大批离散的将士前来投奔。你要将他们全部收留,这些将士能够重新归来,足以证明他们的决心,他们值得我们的信任!”

且不说史进、梁青莲和林焕还坚守在兴州。单说李云飞和金彩云夫妇二人换上了一身江湖卖艺的行头,这可是他们的老本行,自然是驾轻就熟。两人先是来到京兆府,寻了一家客栈落脚。此地对他们来说再熟悉不过,尤其是那官衙,每条路都了然于心。不多时,他们便打听到关普仍逗留在京兆府内,于是便密谋刺杀这位大兴的大仇人。关普被那些统兵的经略们冷落后,心情虽不畅快,但自认为在镇压大兴势力方面立下了大功。尽管坊州失陷,可功过相抵,换个地方担任知州应该不成问题。他曾上书朝廷,因此一直留在京兆府等待圣旨。由于他并非京兆府的官员,行踪难以捉摸,要找到他确实不易。李云飞和金彩云只能在衙门附近蹲点守候。

原来这关普自从来到长安城后,便一直住在安抚司衙门里面武鹏的官邸之中。毕竟这里是长安,达官贵人云集之所,随便一个小官都比他高好几级,因此关普深居简出,轻易不敢出门,生怕不小心得罪了哪位大人,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这日,关普终于接到了朝廷的圣旨。然而令他失望的是,圣旨中并没有将他调任其他州府,反而因为丢失坊州而被贬为庶人。更糟糕的是,圣旨中对他镇压大兴叛逆的功绩半句未提。可怜的关普自然不知道这一切都是武鹏暗中向朝廷进言所致,此刻他的心情一下子跌入谷底,心中充满了悔恨和无奈。

如今既已被革职还乡,总不能继续厚着脸皮赖在武鹏家中。于是关普只好灰溜溜地收拾行李,准备离开长安返回故乡。却不知此时,他已经被李云飞盯上了。李云飞在坊州被关押多日,正是这个关普设下圈套欺骗了他。关普的相貌李云飞是牢牢记在心里,一露面就认了出来。

看着他一副要远行的模样,李云飞和金彩云便悄悄地跟随着他走出了南门,一直走到一个行人稀少的地方。李云飞立刻下马,以惊人的速度冲上去,一下子就抓住了他。关普被吓了一大跳,回头一看,愣了好一会儿,才认出眼前的人是李云飞,顿时吓得尿了一裤子。原本李云飞还打算好好折磨他一番,但看到远处有路人走过来,担心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于是果断地一刀割下了他的脑袋,用布包裹起来,然后迅速骑上马匹离开了现场。

李云飞和金彩云两人快马加鞭赶回了长举县,将关普的人头交到史进手中。史进见此情形喜不自禁,立刻将关普的人头转交给林焕,并交由他来处理此事。

林焕立刻摆起香案,用关普人头祭奠了史斌。接着,他一刀一刀地割下关普的耳朵、鼻子、挖出他的眼睛,残忍地剔下他脸上一块块肉,把头颅骨头都粉碎了。最后,林焕把这些碎肉骨头都丢到荒野里,让野兽分食。

林焕做完这一切后,心中的仇恨终于得到了宣泄。他知道自己这样做可能会引起一些争议,但对于他来说,这是对史斌最好的交代。他相信,如果史斌还活着,也一定会支持他这么做。

此时,曲端的大军已成功进驻三泉,而王似和武鹏所率领的军队则将兵力部署在了兴州东面的西县,与此同时,张深与赵点的部队也对长举县边境形成了压迫之势。如此一来,兴州便陷入了被三面围困的困境之中。面对这种情况,史进和李云飞纷纷前来劝说林焕赶紧撤离,但林焕却执意要先打赢一场胜仗才肯离去,否则无法消除心头之恨。史进见他如此顽固,无奈之下只得答应帮助他这一次,李云飞和金彩云也表示愿意一同留下来,共同打一场胜仗,以此宣泄内心的愤恨之情。为了确保这场战斗能够取得胜利,众人围坐在一起,详细地分析了当前的敌我形势,并制定出相应的作战计划。经过一番讨论后,大家一致认为攻打张深和赵点或是王似和武鹏会更有胜算。这时,史进转头询问林焕:“等打完这一仗之后,你打算去何处呢?”林焕毫不犹豫地回答道:“如今这年头,只要手中握有兵权,就能成为一方霸主。所以,我决不会轻易放下手中的武器。如果此处无法继续立足,那我就返回太白山!”

史进点头说道:“你既然是这般想,那我便更觉得应该尽快撤离此地。如今的形势对我们来说极为不利,若不及时撤退,恐怕我们会陷入绝境之中,甚至有可能全军覆没。你可以将你的人马撤出这里,只要还有兵马在手,日后便有许多机会去消灭敌人。为何要在此刻与敌人拼命,让自己陷入困境呢?”

李云飞也附和道:“趁着我们都还在这里,我们可以协助你全师而退,如此一来,你的队伍依旧保持着强大的实力。如果你坚持要打这一仗,我们自然会全力相助,但最终能有多少人活着离开,实在难以预料。希望你能慎重考虑。”

这时,梁青莲和金彩云也走了过来,一同劝说林焕。林焕沉思片刻后,终于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他们的建议。

史进道:“这就好了,你现在就火速集合全体人马都赶赴长举县来,趁天黑时,悄悄进入成州边境,沿边境线北上,到了河池县相对的地方就可以隐蔽起来,千万不要走过头了被粟亭县的官兵发现。白天不要活动,再等天黑就突然东进,从河池县南二十里光景的地方穿插过去,以最快的速度前进,记住白天隐蔽,晚上行军,这里都是凤州地面,你在这里经营多年,自然熟悉。不消两天早神不知鬼不觉进入了太白山。太白山里你是在那里长大磨炼,自然就如鱼得水了。”

林焕都答应了,感觉这样安排也是非常稳妥。但他忽然担心起史进他们来,便问道:“我都把人马带走了,你们怎么办?我要知道你们能够安全,否则我宁愿不走。”李云飞哈哈笑道:“你放心去吧!就我们四个,又没有兵马牵累,想走还不容易吗?”史进也过来拍拍他的肩膀道:“不用顾及其它,就只顾自己,便是千军万马阵中,我杀他几个来回,又能奈我何?放心去吧,好好经营。说不定哪天又见面了。”

看着林焕带领的人马都进入成州地面,消失在夜幕中,史进心中感到十分欣慰和安心。他转头看向李云飞,眼中闪过一丝坚定的光芒,说道:“云飞,如今林焕已经带着兄弟们成功离开了,我们也不能闲着。趁着今晚月色明朗,我们不妨去河池道上张深的大营走上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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