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洛朗·克雷顿的坚毅眼神,黄二哥竟然顿觉自己有些闭塞。

“啥?这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今天晚上就行动!”

......

(当晚)

能有火光的位置都有人,人举着火把就像某人正在预备活人祭祀,高举火把的人民围绕着白鹤的鸽白色宅邸,如同火红的洪水伴着气浪从四面八方涌来。不能烧的地方即将变得乌黑,能烧的地方即将化为云里的一缕清烟。

“斯人白鹤!还我工钱!”

黄二哥蹑手蹑脚地举着一杆干草叉感到,右腋下还夹着一捆干草,踮着脚一步一步挪仿佛多走一步就会有雷猛地砸下来,所以要躲着一般。在一声声震怒与一簇簇烈火以及无时无刻的光影变幻的重重包围收缩下,黄二哥竟不靠近白鹤宅邸半步,反而如刚进城的农民工般先是一顿,然后连连后退。结果,黄二哥撞到了一个又大又柔软的东西,像是孕肚。

“大嫂?没事撒?”

他微微一招手,干草就全掉了。

“你喊哪个打扫?这用得着打扫?”

“......”

“我都不好意思点破你。你是怕东窗事发,就说自己是来叉干草的吧?啊?这么不相信劳动人民的力量?”

“火把阵”如如厕两小时后颤抖的双脚般靠近,滚滚浓橙光烫在后面那个人的左脸上。于是,那个像猪一样肥,两颊苹果肌如象耳般耷拉,十月怀胎般的大肚一挺,两侧金发缠着,双目湛蓝的工会主任,洛朗·克雷顿,就完全被打亮了,如同一个巨人的灵魂被装在了蚂蚁的可怜躯壳里,却仍旧如爱琴海上遮天蔽日的“樊龙芝”飞艇般伟岸,这是一种速度奇慢,却能顷刻之间令一座城市灰飞烟灭的庞然大物,看似游客丢了导游,实则一肚子5吨“乳齿象”制式航空炸弹。他微微笑着,竟有几分神似庙里那尊和蔼的石雕佛像。

“主任,我们攻吧!”

一个工人过来,如坏了事却硬装没事的孩童般大声问道。

“不成啊,还差一点点,就那么一点点。”

洛朗·克雷顿没看那工人,全盯着自己的不丹表看。

突然,白鹤的宅邸里冒出一阵青烟,在静谧的夜空中急速上升,瞬间变得高而细长,一溜烟窜了上去,无比醒目,如同印度的通天绳被猛地松开了,或是毛笔被那么一甩,宣纸就绽出梅花小写意。

洛朗·克雷顿瞟了一眼青烟,看到信号,举起干草,高呼。

“冲啊!”

六十六条汉子就高举火把,猛地冲了进去。最快三人最壮,到那门口就举起铁锤猛砸,不料砸垮了承重柱,整间楼都塌了。

“主任!白鹤那牲口哪里去了?”

胖子一撒手。

“我不道啊,砸死了吧。”

工人们冲上那破碎的山,做着破碎的梦,在上面举着火把蹦来蹦去地狂欢,火光时隐时现,却突然爆裂开来膨胀得巨大。这一场景发生在一栋疑似压死人的废墟上,洛朗·克雷顿则在下面哈哈大笑,这场景如梦如幻,黄二哥怀疑自己是在哪个地方喝了假酒,现在正栽倒在冰凉无情的泥巴坑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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