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真现在对光绪的感受很复杂。
她厌恶珍妃,但珍妃已经不在了。她痛恨慈禧,恨的明明白白。可是,她从未恨过光绪。
在真真的最初印象里,光绪是一个被慈禧压制的小可怜。他有一些眼界,有一些抱负,但能力不够,更重要的是跟不上大环境的剧烈变化,最终也没能成功挽救国家的颓势。真真认为光绪是一个想要做好,而因种种原因没能做好的皇帝。总体上是个带点悲情色彩的平庸君主。
来到这里两个月,真真看到了一个更生动的光绪。他讨厌皇后,像小孩子一样报复她;小小的他曾在龙椅上翻跟头;他怕打雷,但喜欢听大雨过后,宫里下水道泄水的声音;他爱珍妃,与一般热恋的小青年也没太大两样。他任性但怯懦,鲜活也有趣。上次在慈禧面前,化解掉老佛爷即将喷发的愤怒,还帮她扛下一波攻击,更是让真真对光绪生出一些好感。
可是随即真真又觉可笑,真是古往今来“圣上英明,臣罪该死”。哪怕在她曾经生活的那个世界,连反腐剧也只能限制在一定级别。而光绪纵容珍妃卖官鬻爵竟然也就这样被历史放过一马。
他因为喜欢珍妃,就可以安排一个从无行政经验甚至字都不会写的人,去做四品官。四品,多少读书人拼死拼活一辈子也干不到这个位置,而光绪只因爱妃的一句话,就背弃了他的臣子。再说,他难道就不想想,一个花钱买官的人,钱能白花吗,不得从官任上捞回来。可他就那样给出去了,他背弃了他的子民。
哪怕挪用海军军费修建颐和园,真真都可以当他是被逼无奈。可这个事情,完全在光绪权限范围内,他也没有做对。
那么,他真的想这个国家好吗?
光想吗?
可笑!
一个庸主,从平庸到昏庸,也就是一步之遥。
来到养心殿,看到光绪,真真压下心中不快,打叠起了一份如同面对慈禧的心,生活不易全靠演技。
“皇上可是有什么烦心事?”真真温柔体贴。
“还不就是钱,日日都是钱。”光绪放下笔,戳戳真真的脸,拉着她坐在自己腿上。“北洋要银子,汉阳铁厂要银子,万寿庆典也要银子。”
“那皇上准备怎么办呢?朝堂上那么多大臣,可有什么主意?”不会是要卖官吧,你们这帮沆瀣一气的蛀虫。
光绪叹道:“李中堂主张开海防捐,翁师傅提议向洋人借款,还有人说铁路不急,应从铁路款项里拨,可铁路上早已拨了二百万,再拿不出来了。”
是了,他们又能怎么办,只能在敌敌畏、砒霜和百草枯之间选择。
“再没有别的办法了?”真真不死心。
光绪说:“还能怎么办,不如此,就只能从田赋粮捐、茶酒厘金上想办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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