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本王当是好好尽了这地主之谊,盛情款待墨殿下了。”慕容黎缓缓站了起来,静静地与墨清对视。

无形之中,气氛变得有些诡异。

“臣何德何能,能让慕容国主盛情以待?慕容国主言重了。”墨清轻轻地摇了摇头,对于慕容黎此刻的状态有些无可奈何:身为帝王,如此倒是无可厚非。“不过臣并非单单为了欣赏瑶光的风光而,还有其他事需要慕容国主相助,望慕容国主见谅。”

“墨殿下何以见得本王会答应呢?”慕容黎轻笑。

“当臣站在慕容国主面前的时候,慕容国主就已经选择了。”墨清微微收敛了笑容,却在这一瞬间让人感觉到了忧伤。

而慕容黎的面色却是肃穆了,沉默了片刻看着公孙钤道:“安排墨殿下住下,莫要怠慢了。”

公孙钤一愣,惊讶于慕容黎居然什么都没有询问,反应过来之后行礼:“是。”而后又对墨清行礼道:“殿下请。”

墨清看了慕容黎一眼,随后又是一笑,什么也没说就出了门……

而屋中只剩下慕容黎的时候,他脸上的最后一丝笑容都没有了。墨清此刻的出现无非是在告诉他:在整个局势之中,他已经漏掉了 一个人吗?而且,被人如此的拿捏的确是让人感觉相当的不舒服。

墨清说他已经没有了选择?的确是,当墨清站在他的面前的时候,他的确是没有选择了。因为那也就代表着轩辕夕不久也会来到瑶光。暂且不论墨清要请求他帮什么,就因为轩辕夕,他就没有了退路。

这个墨清,还当真是不简单的。

嘀嘀嗒嗒的清脆声音在空荡的房间之中回响,阴暗压抑的气息浓浓弥漫着,不免让人感觉有些窒息。类似于铁锈的腥味让人作呕,片刻都不想让人有所停留。

“飒飒……”微微的轻响打破了这片让人极度厌恶的空间的单调,微微沉重的呼吸伴着脚步声而来,很轻很轻,却带着厚重的怜惜疼爱。

“萧……萧然……”方夜看着蜷缩在牢房角落里的那个消瘦身影,想要立刻奔跑过去,却又担忧自己脚步太重惊扰萧然,让他即刻从自己的眼前消失。

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呢?不过是分开了两月而已,怎么会消瘦得如此厉害呢?

牢房的角落处,萧然靠着那看起来不怎么干净的墙壁,低垂着头似乎是睡着了。衣裳已经是破旧不堪,撕破的地方应当是被利器所致;手上沾染着的鲜血已经干涸了,方夜心中安慰自己那并不是萧然的血,只是这安慰是如此的没有说服力;散乱的头发遮挡了萧然的面容,而方夜却看到了额头那不怎么明显的伤痕。

“嗯……”似乎是感知到有人来了,萧然潜意识的轻哼了一声,声音之中的痛苦更是让方夜呼吸一窒,而后萧然缓缓抬起了头,眼眸之中来不及收回的警惕让方夜不再犹豫,只是一瞬间就扑到了萧然的身边,“你??”而突然被拥入怀中的萧然还来不及反应,一脸懵蒙的。

“不要怪我,我……我来晚了!对不起,我来晚了。”方夜紧紧地抱着萧然,其力道几乎让萧然喘不过气。

仲堃仪接手了萧然与泽风的事,不久就有了答案。他也是马不停蹄的赶到瑶光边陲关押萧然的地方,就是担心萧然会出事,没想到还是看到了自己不想看到的一幕。

“但是,你没有不来,不是吗?”许久之后萧然拍了拍方夜的后背,希望他能冷静一些。他这般情况已经是很悲惨了,没有被安慰反倒要来安慰别人,岂不是更加的悲惨了?

“他们怎么能这么对你?!”方夜松开萧然一吼,抓起萧然的双手,手腕上明晃晃的手铐痕迹刺痛了他的眼。

萧然顿时皱眉,不知道究竟是因为手腕的疼痛还是因为方夜的话,没什么神采的眼眸看着方夜:“泽风的国主是什么脾性你又不是没有听说,你应当庆幸此刻过来你还能看到我。”

“说什么风凉话?”方夜闻言又激动了,本应该是如同往常一般伸手和萧然打闹的,不曾想又将萧然紧紧地拥入了怀中,又让萧然一个猝不及防。“你要是不在了,谁给我增添乐子?”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欠揍?

“你要是不在了,谁和我一起护卫王上?你要是不在了,谁和王上一起明目张胆的嘲笑我脑子不好使?你要是不在了,我的心应该放在哪里?你要是不在了,我娶谁?”只是却没有想到,方夜继而又倾诉着。

这次萧然听着的确是舒服了,同时又呆住了……方夜说了什么?

“你……”萧然费力的推开方夜,不可置信的瞪着方夜。

“不久我就打算成亲了,你不在,你让我娶谁?”方夜也瞪着萧然,“或者说,你希望看到我娶了他人?”这样的情况,若是萧然说了方夜不想得到的答案,恐怕就要再来一遍酷刑,或者当场就地正法。

“你敢!”萧然即刻出言怼了他,并且拽住了方夜的手臂,“这辈子你要是娶了别人,我就是死了也不会放过你,势必诅咒你新婚之夜不能人道,断子绝孙!”

“……”方夜嘴角一抽:这诅咒是不是太狠了点?

“真傻。”只是萧然说完之后,又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这一天,我等了太久。”

“是我的错。”闻言方夜心中就剩下了愧疚和疼惜,不过他刚刚反应过来:方才他表明心迹的时候没说是慕容黎赐婚的,就不会让萧然想多的……谁说他的脑子不好使了?关键时候不是挺聪明的吗?

“当然是你的错。”萧然撑着墙壁缓缓站起来,方夜见状连忙扶着他。“如果不是你智商总是不对劲,我又何苦熬到现在?如今,却又要给我突然的幸福,让我猝不及防。”

“不管怎样,先出去吧。”方夜更加担心的是萧然的身体状况,毕竟说话都是气若游丝的,“日后你如何兴师问罪都可以。”

“……”萧然不再说话,微微低下了头,嘴角抹出一丝笑容:方夜,你知不知道,兴师问罪这个词是不能乱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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