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林间,竹叶尖,风声摇曳,似有顽猴登于其上,奔袭在丛叶中。可未见其影,只能说得了风声。

无人见处,一抹墨色掠过竹林交错的阴影间,打乱了风与竹的舞。

来人一袭白衣,朝着竹子轻轻一靠,灿烂如火,同夕阳的流光飞跃于竹林之上。

但火没有影子,他却有了影子。这让他永远成不了火了。

直到竹林深处,疾驰的风声渐渐小了。已是要走到了靠山绝壁之下没了前方。

白衣抽开一排竹枝,一个竹间小院落在了其中,墨黑色的屋檐在竹叶的绿光里显得有几分翠绿,刚刚好印入了这竹叶青之中。白色墙壁由着一块块砖块堆叠而成,那是一种令人震惊的精细。

院内一片开阔,偏左那边还落下了一副石桌,石椅。这家的主人,一袭青衣,还颇有兴趣地磨着一棋局。

白有常见此,并未让他知会,站在了一旁听从青衣男子吩咐。

许久过后,不知是在问白有常,还是在喃喃自语着。

“诶,总有那种千年难解的棋局让你赢不了。可怎么没有那种让你输不了的棋局呢?”

青衣男子用手摸着棋子,思索着,可迟迟没得到回音。

“诶,诶,诶?问你话呢?你说能有吗?”

“回殿下,属下不懂棋道。但想这棋局非剑局。这般残局一不会是两人都想输所下能成的,二不会是两人都想赢所下成的。”

青衣男子一甩衣袖,俯下身来,将一棋子落下。想了想,又斜眼看向白无常问道:“那是何故,都不想赢,又都不想输?那下的是什么棋?”

白有常噤声不语,应该是没想出什么好答案来。

沉默许久……

青衣男子见白有常不答,收了收宽带,站起身来摆弄着半空吊着的雀儿。

“说说。”

白有常向前一跪,一一向男子陈述。

“鬼门关东侧,一少年杀死了侦杀队成员。此外,还在少年身上发现了尸化,这番现象未曾有所听闻,由下面打探分析,唯有像的是魂虫。”

“魂虫?小虫子而已无妨,更重要的是他后面能挖掘的东西。世间万物珍宝之多,但真正能算得上无解的只有地下和神山。不必理会。”

“其二,目前可能知道这个信息的有两波人,一是侦杀队的人定不会放过他。二是一个跟他有关的仇敌,本来在跟侦杀队一战后死了,但根据后面来看,假死脱生了。”

“不是反目成仇?”

“不是一起做事的,应该只是之间偶然起了仇。”

“侦杀队几人?”

“一人。”

“一人吗?会不会太少了?”

那青衣男子又俯身坐在石凳上望着棋局思考起来。

“你说会不会是那只老狐狸放出来的饵,想搅一搅这潭阴水,看看其中有哪些东西正在伺机而动呢?”

……

“你知道你的死期吗?”

“只要拔出刀就能杀了所有人。”

“哪怕是侦杀队来了,也无所谓。”

“只有死。”

残梦侵蚀着李剑离的意识,将死志变得越来越浓厚。

起先李剑离还错以为是意识中找不到自己存在的意义导致的,但直到后面才发现它来的突然又无处可寻。

他感受到的是整个身体本能在渴望死亡。直到慢慢牵扯住李剑离的灵魂,在这颗心上长满了藤蔓,只为他开了死亡这唯一一扇窗。让他渐渐无法呼吸,迷失了视野,再也难以自拔。

他查看着之前留下的伤口,已经随着肉体的回复与训练基本褪去了尸化的样子。可难免不说尸化不会对他的身体带来影响。

虽然死志并不只是出自于他的肉体,还有他没有欲望的灵魂。

活着本身就是一种欲望。就算那些得道高僧所谓的无欲无求也只是对于名利与肉体之间。在此之上,他们是为了更崇高的东西。

而李剑离已经真正到了无欲无求的地步了。身体与灵魂同样渴求于死亡。

虽说过鬼门关还在他心里留下了仅剩的火苗。但所谓的是为了所谓更好的死亡,这般的火苗是会被微风吹熄的。

所以他决定拿着那枚万字令牌去一试,毕竟猜它是怎样会很累的。而到了绝境一下子就都能看清。

顺着白有常之前给的方向,李剑离顺利来到了一片竹林外围。就算已是夕阳,空气和地表还是散发着一股热气,只有林间里有得片刻的凉爽。

很快见李剑离的到来,一对双胞胎从林间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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