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朦胧,昏暗的书房内两道呼吸均匀的声音彼此交错。

沈南初舒服地闭着双眼,搂着昏昏沉沉的赫连故池靠坐在罗汉床上,他的手掌搭在怀中人的脊背上来回摩挲。

神情十分餍足。

半晌,探出空闲的手将人揽腰抱起。

“你……”

听到动静,沈南初保持抱着他的姿势坐回原位。

赫连故池下意识地抓住他的衣领,小声呢喃道:“你还没有告诉我……”

都累成这样了,还惦记着方才的事。

沈南初垂眸,盯着他欲睡不睡的模样,轻轻拍了拍他的背,低声哄道:“不早了,先睡觉。”

赫连故池贴近他的胸膛,拱了拱脑袋,抗拒道:“不,我现在就要知道……不然睡不着。”

说话说一半,真的会睡不着的!

见他执意要听,沈南初低头在他额头亲了一口,玩笑道:“要是听到一半睡着了,醒来我可不会重复第二遍。”

“嗯……你话真多。”赫连故池半眯着眼,眉头紧蹙,“有这闲话的功夫都能讲完了!”

“开始嫌我烦了?”沈南初神情受伤,捏了捏他的脸。

“没有。”赫连故池立即否认,接着在他怀里调整一下姿势,缓缓开口,道:“不过,你再不说,我就让你一个人独守空房。”

慵懒的语气夹杂着几分警告。

沈南初温声一笑,顺了顺他的背,无奈道:“就知道威胁你相公。”

赫连故池懒得理会他的揶揄,不耐道:“所以那第四人到底是谁啊?”

“是你认识的人,靳朝阳府中的一个死士,叫往生。”沈南初道。

“啊?”赫连故池眉眼闪动,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惊叹道:“怎么会这么巧!”

沈南初屈指弹了一下他的脑门,好笑道:“哪有什么都凑巧的事,他可是专门在那等着我们过去呢。”

“你是说,往生是故意混进靳宅的?”赫连故池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

沈南初扬唇一笑,“如你所想。”

……

宝鹊楼

夜凉微风,灯影绰绰。

零碎的月光倾泄在剑台上摆放的墨色长剑,奕如生小心翼翼地抚摸着剑身,雌雄莫辨的脸上浮现出久违的笑意。

随即转身越过屏风,步履轻盈地靠近榻上沉睡中的男人。

牵过他搭在身上的手,与之十指相扣。

“还好……”

奕如生冰蓝的眸中泛光,声音颤抖:“还好我没有失去你。”

两日前——

无言将沈兴活着的消息放了出去。

在外游荡的奕如生得知后立即返程回了京都。

无言也是如他所愿把人带到了宝鹊楼。

彼时的沈兴记忆断断续续,见到奕如生的时候只觉心口闷得难受。

他记得奕如生。

但他似乎忘记了一些曾经与他相守的点点滴滴。

无言解释了他之前脑袋受过伤的缘故,记忆相对模糊。

当时磕了脑袋昏迷后,被一户打猎的人家好心收留。

醒来后十分迷茫,对于自己的过往只停留在十五岁那会。

但脑海里时不时会浮现一个人影。

那个人的名字他有些模糊。

直到再次奕如生,扑面而来的熟悉感让他更加确定了对方的名字。

“奕……如生……”

沈兴捂着发痛的脑袋,面色痛苦地看着眼前既熟悉又陌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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