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就来一次模拟作案,这样你就能搞明白了。"
"行,我们来一次,你讲。"郝钢仔细听着。
"先从银行方面说,首先,银行的会计上作案首先要找目标,就是找资金沉淀量大、但财务管理混乱或不规范的企业,如眼前的省冠华酒贸有限公司。然后呢,虚拟一个账户账号,这是第一步;等目标的联行报单进账后修改收款人的名称和账号,这是第二步;这第三步呢就是把资金部分或全部入账到虚拟的账户上,然后从虚拟的账户上转到预先在外面某个银行开设的临时存款户上,然后取现金,就算大功告成了。如果资金往回转也顺着这套程序反向操作就会在预定时间神不知鬼不觉地回来,不过还要适时修改发送到企业的对账单,让企业认为他账上的钱一分不少的在那儿呢,其实账上的八千万只有三千万,那五千万在虚拟的账户上转出去了。转几个圈子再回来,也许一个月半年一年,也许几十万几百万几千万甚至几个亿。谁拿着做本钱什么大事不能干。短线炒股、买卖期货等等。这就要会计主管、记账员、联行管理员、事后复核员的合谋协作,或者是银行本身的内控制度管理不严,会计主管利用给他人代岗或其他会计人员工作责任心不强才会发生的案件。"
"哇!这么容易呀,比抢金库还厉害!可怎么应付部门检查呢?"郝钢的兴致被提起来。
"检查?哼!银行会计常规检查只要是六相符就算过关。这第一账账相符,就是总账和分户账相符。能不相符吗,进账的资金我想分到哪个户头都行,只要总量不变一定做得和分户账相等;这账款、账据、账表、账实、内外账这几项也都是能做假的,只要是本单位会计检查搞抽查流于形式不搞逐笔核对,企业财务管理不严或本身财务人员就有挪用和监守自盗的现象,对与银行的内外对账核对工作敷衍了事或不经常进行那就一定出事。这次的案件就是因为省冠华酒贸有限公司财务科长和主办会计挪用公款炒股赔了资金回不来被暴露的,审计部门介入才牵涉出来往账上的在途资金问题,他们已经八个月没和银行对账了,银行也没给对账单,这下可好老鼠拉火铲大头在银行哩!这下弄明白了吧。"
"这我可全搞清银行的门道了,宋队长他们到与省冠华酒贸有限公司有资金往来关系的好多个酒厂了解情况,两年来市中国银行会计上那几个家伙累计挪用省冠华酒贸有限公司联行资金达一亿三千万,现在还有三千万在期货市场上套着回不来呢,银行和企业两方的会计科长都畏罪自杀了,一个服毒,一个上吊。我当时就搞不清楚,这么多钱是怎么弄出去的。"
"现在搞清了吧,该说我要了解的事啦。"
"完了,完了,又上了一课。你说,想知道什么。"
"我想了解的是现在闹得满城风雨的临江拆迁区枪击案的事。"
"这事,现在是这样,上面压下来想尽快结案,我们也觉得有蹊跷,主要是那个打死人的联防队员找不着了。这事就怪了,刑警队的宋队长怀疑是一宗杀人灭口案,可没证据,案发现场是临江已搬完住户的拆迁房,那么偏的地方去偷什么呀,周围也没有什么住户,要偷也会去找有钱人住的地方偷吧。"
"我给你提供另一条思路线索,这几年来总在大年三十到我们家给爸送年货的那个老乡贾仁你知道吗?"
"知道,怎么啦?"
"在临江拆迁区枪击案发前半个月,我们市人民银行大院被盗过一次,其中就有贾仁家,报案失窃的都是珠宝首饰,说是值十好几万元,当时弄得单位沸沸扬扬的,后来没过几天又不吱声了,他老婆给单位的人说没丢什么值钱的,那些首饰大多是仿制品,不是真货,群众议论纷纷。"
"对了,那次被盗涉及三个单位,银行、市政府、还有公安局,当时就数他家闹得最凶,后来说失窃金额不大,宋队长他们的专案组也就没怎么理会了。"
"给你看一样东西。"东春拿出一个信封。
"这是给爸的信呀。"郝钢看了信封说着。
"你看看内容。"东春神秘地小声说。
郝钢抽出信纸认真看起来,片刻,他抬起头。
"要是这信上所举报的是真的,那这个贾仁真算是狗胆包天了,敢动用运钞车走私烟草。可这人怎么把信寄给爸呢,可以寄给有关部门立案查处呀。"
"我这阵子调查了解过了,贾仁这几年早把老爸当虎皮用了,市人行的人谁都知道他是我们家老乡,当初他转业时是分到县支行的,是老爸把他留在了市分行做金库守押员。谁知几年下来他已经是城市信用联社主任了,也就是现在刚由市城市信用社合并组建的城市商业银行的总经理,连年的先进单位领导,存贷款任务完成每年都名列全市金融系统前茅。这样的人能轻易告倒他吗,可能是想让老爸了解他的另一面,才举报到老爸跟前吧,没准人家也给有关部门寄了的。"
"那你是说假若这信上所说的都是事实的话,贾仁就的确是被盗了那么多珠宝,被打死的小偷很可能是盗案的窃贼。可能,太有可能了,现在社会上做走私生意的大多都是有黑道背景的,弄死个人那是小菜一碟。可是以这样堂而皇之的手段弄死那还得……"郝钢越往下想,眼睛越发瞪大起来。
"得要有公安局、市政府等部门对事件的不追究,不扩大,最终达到不了了之。"东春小声地补充着。
"可案子现在不就是在往这个方向走着的吗?"郝钢一下子拉着东春的胳膊。
"大姐,真不愧是政法大学的高材生,理论上是可以这样推断的,但我们得寻找出证据来支持我们的推理。"
"还有要找出公安局里和市政府里是谁要急切了结此案,他们和死者有无关系,我总想不是一个贾仁那么简单。"
"我回头就和宋队长碰碰。大姐,你改行算了。"郝钢开起了玩笑。
"福尔摩斯探案全集我中学时就读过无数遍了,我以前可是侦探迷,不信你问爸。我的强项可不只是金融法律和新闻。"东春有些得意。
"那这信你给爸吗?"
"现在还不是时候,这会给了他只能是添堵。那个贾仁可会做面子文章了。我想过一阵子再说,我们抓紧把这事弄个明白。"
"不管咋样,这事你帮忙给我盯紧了这头,那个贾仁每次到家里来从不和我对眼神,不知道为什么他和东风华源他们倒是谈得来,大姐夫和他关系也不错。"
"别提他,跟我无关。"
纪敬德推门进来,慈爱地看着他们俩。
"我的两个大侦探,交流完了吧,吃饭了,每次你们来都要占用我的书房,我可是放了录音机的。"
"爸,你没能有个做侦探的女儿,却有个做侦探的二女婿,知足了吧?"
"走吧,吃饭。"东春拉住父亲的胳膊走出了书第10节
10
自丈夫辞职下海到证券行业后,这几年纪东春觉得和宋潮的距离越来越远了,夫妻之间常常是你回家我刚出门,你出门我进家门,由于都在外面就餐没有吃饭的相聚,没有夜晚的同眠,家就名存实亡了。俗话说烟火烟火,没有烟火家就得蔫火。一个忙字把相互间那一份情感置换出来。大凡貌合神离的夫妻多有成功的男人或者女人,那是因为将感情投入到了事业上。用事业的成功去填补心灵深处那一块情感空间,如果此时此刻恰遇让人心仪的男人或女人,就难免演绎出让人魂牵梦萦的爱情故事。
长夜漫漫,纪东春躺在床上,这又将是一个不眠之夜,眼下她正处于情感的进退维谷间。半年了,一百八十个夜晚,她都在思考着同一个问题,眼前闪现的都是同一个场景,耳边萦绕着的都是同一支曲子。她真有些怨恨那场同学聚会的组织者张平,要不是张平不由分说的强迫,她不会在百忙中去凑这个热闹,也就不会遇见那个让她竭力想忘掉,而确实快要忘掉的人。
半年前,在张平的生拉硬拽下参加了那天的同学聚会,二十多年后又重逢的高中同学们,多数早已变得对面相逢不相识。聚会的第一个议程就是自我介绍,当东春站起来说:"纪东春,新闻记者。"
"谁不认识你呀,文娱委员,我们的校花。"
同学们哄笑起来。
东春有些难为情地坐下。
接下来的唱歌跳舞东春都不想参加,她静静地坐在舞池边的靠椅上,喝着淡淡的茉莉花茶,看着同学们的狂欢,脑子里却在想着即将完稿的新闻特写的标题。
"东春,你看这是谁?"张平带着一个一米七八左右,身材匀称,面容清癯的男子走过来。
"东春,你好。"
"你,怎么是你!"东春有些惊讶了。
"哈哈,我们校的金童玉女相聚了。"张平在旁边打趣着。
"张平,过来一下。"有人在喊。
"好了,你们慢叙友情。"张平凑到东春耳边悄悄地补了一句,"也许是爱情。"
"去死。"东春狠瞪了张平一眼。
"你不是去新疆了吗?"
"刚回来两个月。"
四目对接,东春欲言又止,就这样默然相对,东春好像听得见自己的心跳,端茶的手也微微颤抖。
"你工作好吗?"
"好,你呢?"
"还行,你家人好吗?"
"嗯。"
"冯涛,你小子什么时候回来的?"
几位男同学围了过来。
东春见大家七嘴八舌地围住冯涛,她悄悄地起身,静静地离开,但她感觉有双目光灼热地袭击着她的背影。
东春躺在床上,耳边仍萦绕着那首和冯涛合唱的《芦笙恋歌》。同学聚会的压轴戏是张平一手导演的,他拿出一个精致的通讯录。
"同学们,静一静。"他做了个篮球赛暂停手势。
"请大家翻开刚给你们的同学通讯录的扉页听我读一读这段浓情寄语。"张平清了清嗓子。
"当您翻看这一串串熟悉的姓名时,那早已遥远的梦会在眼前清晰。在心海中那一片宁静的港湾里,你保留的人生花季时分那一份纯真情感的暖流,或许在此轻泛涟漪。此刻,你可以忘却都市的喧嚣,忘却人生旅途的烦恼,给他或她捎去一声问候,请拨——"
"119!"大家一齐喊起来,接下来是一片哄笑。
"下面是我们班的文体委员倾情奉献一首情侣对唱《芦笙恋歌》,大家热烈鼓掌。"张平走到冯涛跟前,"哥们儿儿,看你的了。"
冯涛还是那样腼腆地笑笑。张平又走到东春跟前:"给个面子啦。"
"你,你讨厌,我不会,你怎么这么霸道。"东春在张平背上狠擂了一拳。
张平将俩人往中间一推,将话筒硬塞在东春手里。"别扫大伙兴,凑合唱吧。大家鼓掌给点鼓励。"张平怪声怪气地嚷着。
音乐声起,东春和冯涛对视一下,东春定下神唱了起来。"阿哥阿妹情意长,好像流水……"
甜美,荡人心怀的歌声是那样默契,那样和谐,东春感觉二十多年前那份柔情怅然入怀。
几天后,冯涛打了好几个电话到报社来,东春觉得自己平静的感情生活正在受到冲击,她在度过几个不眠之夜后,终于接受了冯涛的约会。
橙黄色的小台灯将两个人的身影印在墙上,在冯涛简陋的宿舍里,东春仿佛又回到了豆蔻年华,冯涛身上散发出的难以忘怀的气息使她感觉热血渐渐涌到脸上。
"二十多年了,你还是这么美。"冯涛望着对面坐着的东春,感叹地说。
"别恭维我了,已近不惑之年,秋天的女人。"
"情人眼里出西施,秋天是收获的季节,你知不知道,因为你我付出了一生的代价。"冯涛忧郁地说。
东春瞪大眼睛不解地望着冯涛:"至于吗,天涯何处无芳草。"
"可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之,你是我的初恋,我大学毕业以后,分配到了乌鲁木齐教育局,那时,父亲的右派问题已经不成为我们之间的障碍时,你突然订婚,决定嫁给硕士,我只好望梅兴叹。"
"你怎么那么清楚,你一直都在关注我?"东春吃惊地凝望着冯涛。
"我虽远在新疆,但你却一直没有离开过我的视线。"
"哇!张平,一定是张平,可他却从未提起过你。"
"你知道,我俩从小一起长大,是可以两肋插刀的铁哥们儿儿,我去新疆时他曾对天发誓代我呵护你,等待时机,让我卷土重来。"
东春两行热泪夺眶而出,她这才知道,为什么这么多年来张平总跟影子一样在自己周围转悠。大学同窗,毕业后同回省城,在张平被单位送到北京行政学院进修一年的时间里,她告诉张平一定要等他三个月后回来才和宋潮举行婚礼、要他做伴郎时,张平在电话那头沉默片刻后那一声嘶叫,她当时还以为张平又在出洋相,谁知竟是……
"你为什么那么懦弱,你当年为什么不亲口告诉我这份感情,为什么不?我恨你!"东春捂着脸痛哭起来。
冯涛没想到真相说穿后会是这种结局,他有些语无伦次,手足无措了。
"我,我总觉得当年你我的家庭背景悬殊,还有我父亲的政治问题使我们之间成为不可能,我开不了口呵。当我觉得有资格向你求婚,将这份埋藏已久的情感向你倾诉时,张平来信说晚了,他失职,对不起我。唉!也许是天意吧。"冯涛单腿跪下,拉开东春捂着脸的双手,将纸巾递在她手上。
"你知道吗,因为你的懦弱,我随便把自己嫁了一个不爱的人,你知道和一个自己不爱的人生活是怎样地苦吗?"东春抽泣地说着。
"我知道,我何尝不是,因为对你的绝望,我在你做新娘的那天晚上,喝了个酩酊大醉,在乌鲁木齐的大街上徘徊到凌晨三点多钟。我找不着回家的路,我找不着家,我没有家了,要不是一个出租车司机认出我是市政府的冯秘书,将我送到市政府传达室,我那天得睡在大街上。因此,我还写了检查挨批评。"
东春渐渐止住了哭泣,这才仔细审视冯涛,虽然昔日年轻倜傥的风采已渐逝去,但却平添了几分成熟男人的魅力,轮廓分明的脸庞,笔直的鼻梁,淡布着几痕血丝的双眼仍是那样散发着灼热的目光。
"那你后来找到合适的人了吗?"东春讷讷地说。
冯涛摇摇头苦笑了一下:"合适,我想世界上没有合适我的人了,我最合适、最默契的能合二为一的另一半已经离我远去,我已经不可能复圆了。"冯涛用手指在空中划了一个圈。
"那你现在?"
"独身呵,这样也好,无牵挂,这不说走就走,调回来两个月了,弟弟的宿舍让给我,他分了单元楼,这儿就是我的天地啦。"冯涛自嘲地说。
东春眼里闪着泪花,她觉得冯涛成了她的债主,可这一世情债她却怎么个还法呢?
如梭的日子,转瞬闪过,半年多了,东春一次又一次地拒绝着冯涛的约会,尽管这是一种违心的拒绝,痛苦的拒绝,可冯涛的固执却让她无所适从。她无数次地扪心自问,真的希望冯涛的心早日结束流浪另有所属吗?答案是酸酸的。张平也偶尔在电话里有意给她谈起冯涛遭遇围追堵截的狼狈。在省经济工作会议的会场休息厅里,不时飘过耳边的对这位本省政坛新星的议论,在才华横溢后面大都加上了对他人格魅力的赞赏。各党政机关那些平时看起来一本正经的女干部,在一起哄堆议论起优秀的男人来,那副色迷之相,让人直冒鸡皮疙瘩。"我这辈子算是错过了,可还有侄女,一定要让我家的女人前赴后继让他成为我家里人。"听到这些,她心里不由自主地泛起一股醋味来。而大庭广众之下她和冯涛的四目相对的感觉,让人不由得想起一首流行歌曲《你的眼神》,那恰如其分的歌词,将他和她的心态表达得淋漓尽致。东春这才意识到这么多年心底的那个影子,早已悄然播下了一颗无可名状的情感苞芽在自己心中,是由于时空的距离像那寒冬大地的冻土层,严实地封住了它的生长,而眼下在时而从电话里传过来那充满魅力的磁性男中音的渗透下,它却有破土而出的趋第11-12节
11
车门打开,华源扶着步履蹒跚的张副市长跨上了宾馆台阶,大厅里出来的两个服务生急忙跑过来帮助,将张副市长扶到房间床上安排好,华源挥挥手示意他们离开,华源坐下歇了一口气,急忙拿起电话。
"东平吗,晚上我不回来了,陪同张副市长接待外地开发商座谈招商引资项目,酒桌上张副市长被放倒了,刚睡下,我得陪着。娟娟在吗?"
"爸爸,你怎么又不回家?"电话那头传出娟娟稚气的声音。
"爸爸忙,乖,听妈妈话,早点睡觉。"
"你的工作就是吃饭喝酒,妈妈说得是吗?"
华源笑了:"什么呀,你妈她乱说的,好了,亲亲爸爸。"
电话那头传出亲吻声。华源挂上电话,盯了一会天花板合上了眼,他的确感觉太累了。
纪家三女婿华源是全家人公认的天下罕见的细心人。自结婚后一家大小衣食住行,家务琐事,全是华源一手包揽,从结婚进纪家门后,华源就打定主意做好这个倒插门女婿,他的表现也是出色的,政府机关纪律都较松懈,他常常是帮丈母娘把家务做完,最后一个去上班。由于纪妈妈一直都不同意请保姆,家务以前都是让孩子们分担,大女儿东春结婚搬走以后,二女儿东艳、三女儿东平和儿子东风各有分工,也不让老太太多干活,只是买好菜,洗切好,做好饭,东风下班回来炒菜。自东平结婚后,华源就把一家人的洗衣工作全包揽了,打扫卫生、饭后洗碗,渐渐地开始取代东风掌勺。在东风的不断指导下,终于全权担当主勺。纪家的口味比较简朴,加上华源大概有这方面的天赋,结婚不到半年,他已在这个家庭中获得了"一流家庭妇男"的称号。华源的细心是罕见的,纪敬德出差以往都是纪妈妈拾掇应备物品,现在不用操心了,就连牙签餐巾纸都不会忘记带的。他连每月东平和东艳例假卫生巾的用量、时间都掌握得恰到好处,油盐电气的节约上也做得非常到位,既不小气,也不浪费。而且还织得一手好毛衣,当初他给东平的见面礼就是亲手织的一件毛衣,让东平的女伴们羡慕不已。进纪家门后,全家人的毛衣都不再买了,全是华源亲自织就,根据各人的年龄,选择不同的花色和款式针法,又结实又时尚,乐得纪妈妈逢人就显摆夸耀。但在纪敬德眼里,男子汉应该在外面顶天立地,不时的他也给华源吹吹风。
"华源呵,你就不想在事业上干点什么吗,怎么总对女人干的事那么用心。"吃完饭,纪敬德坐在沙发上翻弄着报纸。
"爸,我能干什么大事,把这些小事做好我就觉得挺不错的。"华源沏上茶端到岳父手里,拿起沙发角上的毛衣织起来。
"三姨父,我的毛衣快织完了吧。"筱筱蹦跳着过来趴在华源身边。
"就完,最后一圈收针,好哩,来试试。"
筱筱穿上新毛衣,高兴地直嚷:"外婆,二姨,看我美不美。"乐颠颠地跑到二姨屋里。
纪敬德感叹地摇摇头:"哎,人嘛,各有所好,不过我看你还是多省些时间来看书,这样对你将来有好处。"
"是,是,爸,我已经报考上党校的大专班了,我上党政专业。"
"哦,这样好吗,以后家务事你可以少做些,让他们自己洗衣服,特别是东风,什么臭袜子、内裤都扔给你洗,太不像话了。"
"没关系,我上班看书,不耽误下班时间。"
东平结婚两年后,单位新宿舍竣工,按工龄分房,东平分到迁出的旧宿舍,一室一厅,华源不愿搬,可东平坚持要搬,说是不愿意让他侍候一大家人。搬家前两天,华源把家里的卫生彻底地打扫了一遍,该洗的都洗干净放好。纪妈妈好个感动,叮嘱一定要常回来看看。东风却坐在沙发上对东艳说:"二姐,又要有劳你给我洗衣服了。"
"懒猪,还不给妈找个洗衣服的回来。"东艳没好气地说。
"嘿!这是妈给你的艰巨任务,你还没给我汇报进展如何哩。"东风脱下袜子顺手扔到东艳身上。
"讨厌鬼,我拧下你的耳朵。"姐弟俩在屋里打闹起来。
华源这几天忙得不可开交,自从调到市府办公室,他很快就以处事有思想、有能力,没架子获得机关上下领导及同事的称赞。他的细心在工作中发挥得淋漓尽致,对领导的意图、心理的揣摸也能恰到火候。外出检查工作他对各位领导关怀备至,既周到又不显奉承。此刻,他正在宾馆为躺在床上已酩酊大醉的张副市长打扫吐得一地的脏物,刚坐下打个盹,床上那位就吐了一地,服务员捏着鼻子走进来。
"把拖把给我,小同志。"他从服务员手里拿过拖把。
"这,合适吗。"服务员有些难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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