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个人要砍你的脑袋,被我给拦下了,那些人追了上来,没老子厉害。”续长接着徐继儒的话说到,声音越来越小:“你要是能走了,我们就出去。否则那群人追来,真是长刀砍俩窝瓜,一刀四段。”
续长紧了紧腰上系着的粗布,发出一声闷哼,他扶着山壁站起来,一步步地向前走去。就在距离洞口一步之遥的地方,挺直的身躯像冻僵的野鸡一样倒下。
徐继儒跌跌撞撞地跑上前去,慌乱地检查着续长的身体。绢色已经染成了深色,胳膊上、腿上都是伤,腰上的布也湿透了。直到触碰到似有若无的鼻息,徐继儒的手指才停了下来。他脱了衣服,垫在续长身下,咬着牙一步一晃地拖着他向前走去,像是走在一个即将睡去,又或者即将醒来的梦里。
守门的小卒李奔抱着刀,打了个长长的哈欠。他昨天得罪了司阍,也不是什么大事,就一个黑脸樵夫要进城看伤,但宵禁还差一刻,司阍不肯开,他嘴快嘀咕了几声,就被换来值夜了。往日这个时候他都睡下了,猛地一换,困乏得不行。
巡夜的头领匆匆跑来,李奔立马清醒地迎了上去。
“小司寇大人让我来知会一声,若是有人出城,一定得拦下报过小司寇大人。”
“出什么事了?”
“徐士师,就小司寇大人身边总跟着的,一家都被杀了。昨天他的长子在城外遇见一个强盗,小司寇就拨了人叫他去抓。”
“莫不是遭了强盗报复?”
“保不齐。这事儿还是玉门府派人报的,大巫柏灵夜观星辰,见一颗什么星,反正就是那什么星,划过徐家往城外去了,我是没看见。你让弟兄们都上点心,别栽了跟头把命丢了!”
跟几个弟兄打过招呼,李奔上了定天门的城楼,他已经守了这座城十多年。刚开始的时候还挺高兴,兹邑的城楼也不是一般人能守的,可过了几年,想尽办法也调不上去,反倒是莫名其妙来了个新司阍,叫周源。都说雍国有一半姓卫,那剩下的就姓周和叶。没了盼头,就剩这城楼了。
今天儿子问阿爹出门做什么啊,李奔一把抱起儿子放在脖子上,给他当马骑了一路,还折了一枝粉玉兰给他玩。
“知道门神吗?”见儿子摇摇头,李奔说道:“听说在沧海上有座度朔山,山上长着大桃树,树枝的东北方被称为鬼门,有许许多多的鬼就从这门里出入。桃树上有两个神灵,一个叫神荼,一个叫郁垒,如果有恶鬼要害人,神荼和郁垒就用绳子绑了恶鬼去喂老虎。”
李奔指着定天门十余丈的城墙说道:“阿爹今天晚上要守城门,这样坏人就不会进来把你抓走了。”
“那阿爹也是门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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