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胎于凡器,可称“法宝”。法宝品轶由低到高为法器、灵器、道兵、半仙兵、仙兵,以及作为法宝最高成就的「神造」。其中法器和灵器大致可分为上中下三阶,但到了道兵及以上层次便有一至九阶的严格划分。

至于神造,则没有划分。因为每一件神造都是天地至理的物质显化,具有“遗世独立”的唯一性。就如同文人墨客所言的“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神造与其说是被“铸造”出来的,更不如说是“降临”在世间的神迹恰巧被幸运的工匠给遇上了。

每一件神造出世,背后都有着数不尽的血雨腥风,哪怕是胚胎!谁敢妄言,假以时日这不能成为一件真正的神造!

“自南虔立国以来,这类谣言数不胜数,岁氏经营青峰城千年都不曾发掘到那处遗迹,许多人都将这部野史当成了一桩茶余饭后的笑谈,而青峰城在经过这场遗迹热之后,沦为了南虔官场的‘冷宫’。”

“你肯定也没听过这个故事,因为现在知道的人已经寥寥无几,更没有人会当成一回事。”

岁乘宗眯起双眼,“但我会跟你讲,就说明这件事不是扑风捉影,而是——千真万确!”

他指着石门,“看见那道石门了吗,没错,我,岁乘宗找到了那处野史中记载的遗迹,而你,与有荣焉,现在就身处遗迹之中。”

程煊一愣。与世隔绝的遗迹,难不成……

祝曾说过要让他留意任何有关“秘境”、“遗迹”的线索,既然这里是一处遗迹,那会不会是祝要找的地方?

他尝试与祝沟通,但祝完全没搭理他。

岁乘宗心情很不错,有一旦开口就停不下来的趋势,“实际上野史所载有很大一部分是岁氏自己在故布疑阵,通过把视线引诱过来,然后让那些痴心妄想之辈来个空手而归。”

“程煊,你可知最高明的骗术是什么?是让被骗的人心甘情愿地排除掉正确选项。”

“为了遮掩这处遗迹的存在,我家老祖兵行险招,编造出一套无懈可击的谎言来欺蒙天下人,连自家人也被他蒙在鼓里。老祖有不得不这么做的理由——因为牵扯实在太大。大到不敢将消息流传给后人,只能留下一本写满暗语的经注读物,等待后世子孙来破解。”

“绝不止是神造胚胎对于岁氏怀璧其罪的缘故。”

“因为,与老祖一同发现这处遗迹的还有南虔的开国国主,而老祖为了独吞神造胚胎,只能杀人灭口!”

程煊虽然感到震惊,但不觉得不奇怪。人为财死这句话,放在任何时代都不足为奇。

“那位国主早就禅了位,南虔也正值战争时期,他二人又是秘密寻访此处,所以顺势将老国主的死嫁祸给敌国,老祖还特意飞过去大杀一通,杀了个死无对证,再加上他二人本是至交好友,南虔皇室便没有怀疑。”

“按理来说老祖就该取走这件神造了,但好巧不巧,这里有一截连接南虔气运的龙脉,神造胚胎受龙脉孕育而生,若是贸然取出,定然引发异象、地动山摇,动静之大必惊动皇室,到那时候这件神造胚胎还是与岁氏无缘,甚至还有可能被顺藤摸瓜发现老国主身死的真相。”

“无奈之下,老祖只好封印此处,等待后世的有福子孙来取回。”

“那本经注上写下了老祖关于如何取走神造胚胎的研究,而千年过去,果熟蒂落,老祖的研究终于能够付诸实际。”

“而你,将成为其中最关键的一步。”

程煊沙哑着嗓子问道,“哪一步?”

岁乘宗开心地说,“以国祚血脉,安抚龙脉,填补神造胚胎被取走的空缺!”

“原来如此……你知道了啊。”程煊苦笑,“还有口皆碑呢,我怎么能信这种鬼话。”

岁乘宗摇头,“我岁氏的确是有口皆碑,但特事特办,人总不能看着锅里的肉放着手边的筷子不去用吧。”

程煊突然轻声笑了起来,但很快便越笑越大声,越笑越癫狂,肆无忌惮的笑回荡在地下溶洞。

他用戏谑的目光看着脸色逐渐阴沉下来的岁乘宗,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你说……血脉?哈哈……哈!我的血脉早就……被剥离了!现在的我……根本不……背负任何气运!”

“没想到吧!岁乘宗!哈哈哈哈哈!”

岁乘宗冷着脸静静听着程煊的大笑,等到程煊终于没了大笑的气力,他才露出一个意料之中的冷笑,然后抬手将一尊大鼎砸在脸色苍白的程煊面前。

大鼎怦然落地,巨响震得程煊的耳朵生疼。

岁乘宗冷笑道,“笑完了?现在多笑几声,至少能落个含笑九泉的下场,比含恨而终要好看些。”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血脉被剥离了?这种小事我当然知道。”他伸手拍了拍身后的大鼎,“所以我特意为你准备了一顿大餐,好好补补你的血脉!”

“这尊大鼎里都是我为你网罗的天地奇珍,个顶个都是「地品」丹药的主材,每一味都有补强血脉的神效,就算一条土狗来了,在里面泡一泡都能化作一只凶悍的精兽。”

“你也不必担心吸收不了,我还特意准备了一些辅料——能够修补肉身、增强体魄,你只管大口朵颐,肚子撑破了,马上就能被药力修复。”

岁乘宗俯下头来,在程煊耳边轻轻说道,“这期间没有我的允许,你是求死不能。”说罢便拍了拍程煊呆若木鸡的脸庞。

这表情才对了嘛。

他肆意乖张地笑了起来。

……

面前的大鼎就像饥肠辘辘的宠物,期待着主人将最爱的食物投喂到口中。

程煊之所以还没被扔进去,是因为岁乘宗觉得现在的他太虚弱了,如果贸然“进食”可能存在暴毙的风险,所以要等他的身体“饱满”一些才能投入鼎中。

在这段恢复的时间里,他有了更多时间观察周围的“新”——这已经成为了他无法控制的举动。

潮湿的溶洞里有了些许光亮,火把稀疏地分布在洞内,微弱的火光照亮了部分区域,让程煊注意到此前没有发现的东西。

溶洞里原来不止有他和被绑架的孩童,谨慎如岁乘宗,竟然调了一队黑衣甲士看守他们。

程煊猜测,这些黑衣甲士应该是关城五卫之一的「黑蚂」。黑蚁是专职牢狱的官吏,极少在牢狱之外的地方出现,在五卫之中最为低调,程煊也是第一次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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