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洋洒洒的落白中,二十多骑禁军马踏飞雪飞驰过帝都的街,马蹄声响脆,如同噼里啪啦的鞭炮声。
涂鹊新宅前,迎亲队伍已经集结,操持的管家还在与司仪核对每一个礼节、每一步讲究,一片吵吵嚷嚷、打打闹闹中他们最为紧张,生怕出差池,每一个细小环节都讲究要有好彩头。
禁军是宫墙外最肃穆的存在,他们才在风雪中出现,所有人的欢天喜地就矜持为了喜上眉梢。
除了禁军做派讲究外,谁人不知禁军选用人才的标准不仅在行事和能力,对身量、气度、容貌上那就更是万里挑一,精了又精,何况是出现在今天这种场合。
在大家得知涂鹊要成亲那一刻,这一幕就人人翘首以盼了。
迎亲队伍中的女眷们收起伞,摘下了斗篷上的帽子。
二十几名禁军同时翻身下马的场景,惹得迎亲队伍中“哇”声
一片,就连鱼小羊和长亭歌白都将目光注视过去。
统一的着装、统一的打扮、同样的精神,那独属禁军的红花伴着黑衣,让多少女子梦寐嫁给禁军。
不约而同,所有人都把喜庆以一种尊重表达出来,司仪、管家、跑来跑去永远有事还没安排妥当的管事都停了下来。
秦言昼以禁军大当家的身份带了一人朝前走向涂鹊。
耳畔是雪花簌簌飘落的声音。
所有目光都注视在这里,这是禁军有别于任何一个部、省的仪式,简单,但却是“与子同袍”一场的最高情谊表达,是禁军一场的无上荣耀之约。
以同袍之谊助尔白首之情!
她也曾想这个冬天她会有一场同淋雪的爱恋!
秦言昼在涂鹊面前站定时,眼中潮湿,满面微笑,帝都谁人见她都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此时人人以为这是禁军掌门人对门中终要娶新人的真情流露。
这是她见他的第二面啊,秦言昼如鲠在喉,她顶着大统领的名义、同袍的名义站在他面前,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好好看他!
“涂副统领,恭贺大婚!”秦言昼拱手,右手上的红花在密集的雪花中异常惹眼。
涂鹊拱手还礼,“谢大统领!”
秦言昼伸手在跟来那人托举的盒子中取出一朵红花,这朵花有异于秦言昼手上系的那朵,它有金色的花蕊。
涂鹊伸出左手,秦言昼将花绑在他手腕上,又拨了拨正,他看见雪花一朵一朵落在她头顶乌黑的头发上,他看见她眉眼下的睫毛长而翘,落在上面的雪化成了一颗晶莹的水珠,他看见她脸庞上新的擦伤,他看见她耳朵上从未戴过耳环的耳洞,他看见她束高的马尾散落在肩侧……
这一切,不敢看得明目张胆!
“禁军之外,担负起一个男人的职责,好生待她,好生养家!”
这是当家人对家里人的嘱咐。
涂鹊拱手行下属礼。
“谁言帝都男子当生得如长亭歌白、鱼小羊,我禁军中男儿何曾逊色!”秦言昼高亢的声音如弦音伴着雪花飞舞。
“是,是,是……”她身后的二十几人连声应喝。
“说得对!”
“妙极!”
安静了好会儿的人群中,一个声音比一个声音喊得痛快。
“弟兄们,祝贺光喊可不行,要拿出你们最大的诚意!”她话音刚落,身后的二十几人“嗖”地一抬胳膊,二十几个雪团“哧哧”齐发,对面的人措手不及,女子们哇哇大喊,他们身边的男子自然肩负起保护女子的责任,反应十分迅速,纷纷朝地上抓起雪团。
唢呐声起、打镲声起、锣鼓声起,欢天喜地,大学纷纷扬扬中一群迎亲人如同未成年的稚子在雪地里追逐嬉闹,急得司仪一阵跳脚。
南家小院门口的巷子里布置得喜气洋洋,迎亲队伍吹吹打打,热闹气派的氛围一路攒了不少看热闹的人。
到了巷子口发现巷子两边更是早就层层叠叠站满了人,个个喜滋滋的,好像办喜事的是自己家一样,一个赛着一个激动,一个赛着一个脖子伸得长,一个赛着一个脸冻得跟个红苹果似的,龇着个白牙,一个赛着一个笑得喜庆。
马是骑不进巷子了,轿子也抬不进去,新娘子娘家亲戚和街坊邻居早就按风俗翻箱倒柜设了一堆有意刁难的游戏,几乎十步一大关、五步一小槛,迎亲队伍和新郎愣是在这大雪天被弄出一身大汗、满脸通红才在锣鼓喧天、热闹声翻腾中被簇拥到南家小院门口。
院门紧闭,门头挂着大红花,门上贴着大红“囍”字,墙头张灯结彩,迎亲的人上前各种推拉叫喊央求门都不开,里面一群娘们早笑得人仰马翻,要喜袋、灌喜酒、对歌、讲笑话、学猫叫狗叫大鹅叫、喊大姐喊姑奶奶……直到里面的女人们一个一个都心服口服地让开,门被一哄而进的人冲破开。
众人叹服迎亲队伍中不聚齐十八般武艺的人才,这新娘子还真难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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