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那群家眷未曾听到两人先前的对话,只晓得月云昭说话时瞿昙华脸上的表情丰富多彩,后又见瞿昙华跟疯子一般说了那句话,这倒是她们头一次看到瞿昙华吃瘪,实在是好奇这月云昭与瞿昙华说了些什么。

太元殿内已经落座不少人,原本那些人正谈笑风生,见着月云昭进来时立马止了声。

月云昭并不认识这些人,自然不会去打招呼。翡兰领着她走向最上面的位置,那个位置就在赋邵帝的下方,下边人见月云昭坐上座不由得感到疑惑。

“这位是何人?怎的坐上了二公主的位置?”。

“这位是五公主,我也是才得知,刚刚来的时候看到二公主正给五公主使绊子呢!”。

“五公主?废后之子啊!这下有好戏看了”。

随即便见怒气冲冲的瞿昙华走了进来,瞿昙华看到月云昭所坐的位置一时之间顿住脚步,她身后的宫女察觉到瞿昙华的异样,于是顺着她的目光看向上座的月云昭,忍不住嘀咕了一句:“这……五公主竟然坐了您的位置”。

“哼,肯定是她不知礼数才坐在那个位置的,毕竟呆在那种肮脏的地方十五年,没教养也是正常,待会儿有她好看的,我坐那里,等会儿我母妃看到肯定会为我打抱不平的”瞿昙华瞪了月云昭一眼,转身坐在月云昭下下方的位置上。

可月云昭不懂礼数,难道翡兰也不懂吗?这莫非又是父皇的意思?想到这瞿昙华胸口仿佛有一块沉重的石头堵在那。

殿内大臣家眷已基本到齐,没过多久便听到殿外一声尖细的叫唤声:“皇上驾到”。

殿外的宣喊让殿内所有人都站了起来,月云昭放下茶杯也跟着站了起来,放眼望去就见一身明黄衣袍的赋邵帝走了进来,他的身后乌泱泱的跟着一群人,个个装扮得精致动人。

“参见皇上”。

所有人跪下行礼,唯独月云昭只是盈盈欠身一礼,随后挺直了腰背看着赋邵帝领着一群人慢步走来。一旁的翡兰抬眸一愣,悄悄伸手扯了扯她的裙摆,示意她跪下行礼。

待到皇帝走近,他身旁那位深紫色华服的女子急了眼怒斥道:“放肆,你竟不跪下行礼?”。

月云昭直接无视她看向赋邵帝,不用猜测也知晓那位紫衣华服的女子是何人。

不行跪礼倒不是她想搞什么特殊,她只觉得赋邵帝这人实在是不配。人心是肉长的,对于这位父皇,若说她心中无恨意那是不可能的,这十五年来他不曾问过她们一句,如今想起她来也不过是利用她获取利益,不过想来也是,赋邵帝向来无情,他的心中只有名利。

自先帝驾崩之后,赋邵民不聊生,贪官污吏之事比比皆是,长此以往百姓对赋邵帝可谓是失望至极,且如今军力大不如前,导致城池丢失,再如此下去赋邵恐将面临灭亡。

赋邵帝走到月云昭面前,眉眼含笑的看着月云昭:“无碍,她可以不用行礼”。

此言一出,所有人皆是一愣,连皇帝身旁的于贵妃都觉得荒谬至极,宽袖下的手紧紧握拳,但面上依旧保持着得体的微笑,她倒是没想到皇帝竟这般护着月云昭,而且月云昭的这个位置可是瞿昙华的,不过看赋邵帝的意思,这位置他是允了的。

下方的瞿昙华注意到于贵妃的神色,正等着她发话谴责月云昭时,不成想于贵妃只是深深看了眼月云昭后跟着赋邵帝上了上座,丝毫没有要怪罪月云昭坐错位置的意思。

“母妃怎么不说她抢了我的位置,每回宫宴我都是坐在那里的,还有父皇,父皇他也是知道的啊!”瞿昙华想要发怒,可这大庭广众之下,赋邵帝在上,她并不敢,只好忍气吞声,而她身后的宫女更是不敢言,生怕她突然迁怒她们。

所有人落座后,月云昭无意间感受到一个炽热的目光正凝视着她,顺势看去,发现是对座的一名男子,他同皇帝穿的服饰相差无几,容貌也是极其相似,能同帝皇穿明黄色衣袍的,只能是太子了。

“小五住在金和殿可还习惯?你有什么想要的想吃的尽管提,父皇都给你寻来”沉思之际被赋邵帝打断。

他的声音响彻整个大殿,关切的样子好似寻常的老父亲一般,若不是她知道赋邵帝的德性,估计真的觉得他是在关心自己。

于是轻飘飘的丢了一句:“还习惯”。

皇帝并未觉得月云昭的态度有什么不妥,依旧笑道:“小五实在是有些瘦,该多吃些,哦对了,宫外这几日正在举行赏梅宴,这样吧!太子你明日带小五去赏梅宴瞧瞧,定要将你妹妹照顾好,可莫要伤着碰着了”。

言语之间无不透露着对月云昭的关爱,众人面面相觑,有些人不明白赋邵帝为何会突然对月云昭这般好,觉着可能是因为月云昭即将要嫁去太仁,毕竟说到底月云昭是赋邵帝的亲骨肉,他就算再怎么憎恨月氏,也不可能让自己的亲骨肉一直受苦。

反观于贵妃与瞿昙华的面色是极其难看,于贵妃更是皮笑肉不笑的应着赋邵帝时不时传来的话。

瞿凌玄颔首回应:“是,父皇”。

月云昭端茶小抿着,心思飘得老远。

瞿凌玄乃是苏贵妃之子,她母亲曾与苏贵妃甚是交好,当初苏贵妃怀孕生产之际于贵妃借机使坏,若非她母亲及时赶到,苏贵妃恐怕早已难产而亡。

且这么多年来,苏贵妃一直暗中接济着她们,这份恩情她没齿难忘。

只是今日苏贵妃并未来,想着等宴会结束后亲自登门拜访。

殿内鸾歌凤舞,席坐上臣子家眷举杯畅饮,欢声笑语不绝于耳,场面十分热闹。月云昭端坐在位置上想着其他事,皇帝的声音却再次从上方传来。

“小五前几日及笄之日父皇未能送礼,今日父皇给你补上可好?”赋邵帝放下酒杯,眯眼含笑。

月云昭抬头看去未曾回应他,静静的等待着他的下文。

只见赋邵帝思索片刻才笑道:“朕赐你官阳的封号,百两黄金当作陪嫁,你可还想要什么?”。

此话一出,众人瞠目结舌,原还说着笑的人此刻也笑不出来了。百两黄金不说,这携官字的封号可是贵重的很,因为只有皇后之女才能拥有,月氏被废,其女竟然还可享皇后之女之尊,可想而知赋邵帝还是十分看重月云昭的。

这么多年来于贵妃私下没少结交臣子,只是赋邵帝对臣子们上的折子无动于衷,久而久之那些臣子也都识相不在上折子,于贵妃自然也是明白了赋邵帝的意思,也不敢再去结交那些臣子,生怕惹赋邵帝不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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