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晔并未松手:“公孙渊呢?公孙渊去哪了?”陈宁脸上露出怨愤之色:“什么辽东旧主,不过是一残民之贼罢了!大魏军队自西而来,他却以高句丽不敬的原因,尽起大兵向东攻伐高句丽去了!”

“不仅玄菟、襄平军队尽数向东,而且还征调了民众所有可用之粮!这不是残民之贼,还是什么?这等人非我旧主!”

刘晔的神色立即凝重了起来:“入城,立即入城!陈县令,若你此言为真,则你有大功!”

“快叫开城门!”

陈宁自去开城,刘晔先遣了三百骑兵入城检查、占据了北城门与主干道,方才令大批骑兵涌入城中。

在城中又细细审问了数人,刘晔的心脏扑通扑通的狂跳了起来,一个千载难逢的大功就立在自己面前!

“伯明!”

“属下在!”甄像拱手应道。

“你率本部一千轻骑,即刻向西南辽阳、辽隧方向探查。方才陈宁所言你也听到了,将襄平空虚之情尽数告诉陛下。辽隧什么都不要了,极速来取襄平!我自向东去追公孙渊的尾巴!”

“遵命!”甄像略一行礼,即刻出去去寻本部,准备出发报信之时。

甄像前脚刚走,刘晔就在堂中手按剑柄、起身肃容看向众人:

“诸位,这等时机千载难逢,封侯爵赏正在此时!”

“我意全军即刻南下襄平,尾随公孙渊向东而去。彼辈步卒辎重众多定走不远,务必将公孙渊堵在纥升骨城以西!”

堂中一众两千石、千石司马齐齐拱手:“悉听将军尊令!”

说罢,刘晔看向陈宁:“敌只公孙氏一党,你依然是大魏顺臣。我将遣百骑将公孙渊来攻之事告知高句丽王优位居,陈县令可愿随军同往?”

陈宁知道这种事情是无法拒绝的,拒绝了就是个死,当即应下:“在下遵令!”

……

既然玄菟郡中再无兵力,刘晔也没在高句丽城中留下一兵一卒。

刘晔派甄像的一千轻骑去寻大军本部,余下七千轻骑尽数带走南下襄平,欲要追击公孙渊,以防其取下高句丽国的纥升骨城。

此时辽水以西的魏军大营中,各寨内都在做着战前准备,饭食加了酒肉,还停了操练早些安排了休息。

大战之前的魏军大营,入夜后宁静异常。

翌日,天色刚刚放亮之时,夏侯献、田豫、鲜于辅三将各领五千士卒,在东方微弱的天光下列阵完毕。

辽水西岸的滩头之上,西侧是六十座经马钧改造、可以连发的发石车。东侧辽水之上的浮桥,正在渐渐朝着河心铺设展开。

一万五千步卒在前,一万五千中军骑兵在后,尽皆等待着皇帝的军令。

而远离此处深入辽泽的北面三十五里处,鲜卑步度根部、匈奴刘豹部等六千轻骑,在天色放亮后已然开始渡河。

辽隧东侧,位于辽隧南边约五十里处的曹爽、段默部,以及轲比能的五千部属,共计七千轻骑,正在微弱的晨光下提速,朝着辽隧城的方向疾驰突来。

就在朝阳全部露出远方的地平线时,中军大营里牙门里立着的玄色大纛,猛地向东一指。

一万五千口衔铜钱的魏军步卒在各自将军、校尉的指挥下,齐齐跑步踏上了浮桥。

没有号角、没有战鼓,只有浮桥绳索的吱呀声昭示着黎明的到来。浮桥向下低沉复又升起,水浪大声拍打着木板,仿佛铁与血融合的节拍。

百丈宽的浮桥在辽水水流的冲击下扭成了弓背,但仍坚毅的联接着辽水的两岸。

六月的辽东已然炎热了起来,毫无疑问清晨是最好的进攻时机。即使清晨气候最为适宜,全身甲胄的士卒们仍然额头不住涌出汗水

魏军已然出发,先头部队刚至中流,东面辽隧城上的望楼中便意识到了魏军今日的反常,凄厉的号角声数里可闻。

还在城中府里用着早饭的老将公孙延猛地将木箸拍在桌案上,快步起身向外,边走边大声喊叫着:“出了何事了?是不是魏军来攻?”

一旁亲卫拱手道:“启禀将军,听此号角声声长,定是魏军发动了总攻。”

“来人,为本将束甲!”公孙延大喊道:“再速去通知卑将军,让他领骑兵出城逆战,势必要挡住突破围堑的魏军!”

“遵令!”

公孙延连忙披上甲胄,翻身上马就朝着西侧城墙跑去。公孙延还在努力登着台阶的时候,却发现卑衍正朝着自己跑来。

公孙延微微一怔,眼含怒意的回身质问道:“卑将军此时不去城外主持战局,来我这里却为何事?”(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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