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上镇农科站站长以后,鲁艺的事情就更多了,到婀娜村玫瑰田里来的时间明显少了许多。

柳光明经常一个人在玫瑰田里转悠,在柳若雪家田埂上的山楂树下乘凉,在大个儿家田埂上寻觅鲁艺的踪迹。

看着玫瑰一天天长大,他心底的惆怅就一天比一天减少,脸上的笑容渐渐增多。

看不到鲁艺的身影,闻不到鲁艺的体香,但看到鲁艺亲手栽进去的、日日牵挂的玫瑰慢慢结出一粒粒花骨朵,柳光明感觉鲁艺就在身边。

在山楂树下乘凉的时候,柳光明偶尔会想起阿妈送完饭,抹着泪离开的场景,这个时候,他的心总是一阵莫名的疼痛。

每当傍晚收工回家,柳光明就会想起鲁艺被夕阳染红了的婀娜身姿和回眸看他的那张迷人笑脸。

偶尔想起去捉偷水贼的那个夜晚,抱着鲁艺的那种感觉就会一下子涌上心头,让他的整个身子一阵酥麻。

这一天上午,柳光明从玫瑰田里回来,迎面碰见背着喷雾器的尔呷老爹。

他和尔呷老爹打了个招呼,继续向前走去。

走了几步,柳光明觉得好像有点儿不对劲。

他拍了拍脑袋——噢,对了!

他赶忙转身:

“老爹!”

尔呷老爹回过头来:

“还有什么事吗?”

柳光明指着尔呷老爹的后背:

“您背个喷雾器要干什么?”

“给玫瑰打农药呀。”

柳光明提高嗓门儿:

“不能打,咱们栽的玫瑰是食用玫瑰,不能打农药的。”

尔呷老爹皱着眉头:

“那我们家玫瑰花上的蚜虫怎么办?”

“走,咱们一起去看。”

说着,柳光明带头向尔呷老爹家的玫瑰田里赶去。

尔呷老爹家的玫瑰田里长满了花骨朵,一派丰收在望的景象。

柳光明脸上布满了笑容:

“哇,老爹,管理得不错呀,您要发财啦!”

尔呷老爹皱着眉头:

“你跟我来。”

柳光明跟在尔呷老爹的屁股后面钻进玫瑰田里。

在玫瑰田中央,大约百十来棵玫瑰的嫩芽上爬着一小撮一小撮的蚜虫。

柳光明克制住恶心的感觉,上手去捏:

“老爹,咱们费点儿劲,一只只把它掐死!”

虫子太多,一只只掐肯定是不可能,一群群捏碎比较有操作性。

柳光明和尔呷老爹合力灭虫。

捏了半天,终于捏完了一株玫瑰上的虫子,却发现玫瑰的嫩芽也基本被捏死啦。

“老爹,看来这样不行,咱们用水冲!”

说着,柳光明打开水龙头,把水管拉到田中央,用拇指按住出水口,只留一小条缝,用快速涌出的水柱去冲蚜虫。

冲了半天,蚜虫没冲掉几只,地上却积起了水。

“不行不行,这样不但杀不了虫子,还会引起涝灾!”

柳光明把水龙头关上:

“老爹,咱们回去吃饭吧,等下午再想个万全之策。”

尔呷老爹眯着眼看了柳光明半天:

“好吧,就暂且等等你的万全之策,如果不行,我还是要用农药喷。”

柳光明赶忙挥手:

“使不得使不得,老爹,千万不能用农药,千万不能用农药!”

吃完饭,柳光明叫上大个儿,两个人把发电机抬到尔呷老爹家的玫瑰田里。

柳光明接好线,发起电来,用电吹风去吹蚜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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