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中喃喃着,缓缓睡去。

“爹,娘,姐姐,小狼很快就能为你们报仇了,你们再等等,再等等…”

距离胡狼昏睡之地的右后方三棵树的地方,一个浑身脏兮兮,穿着几块烂布,头生鹿角的小女孩,正小心翼翼地往灌木丛里钻。

但凡察觉到一点点动静,她就立马停下,一动不动地趴着。

现在就是如此,觉察到有人走近此地后,她神经紧绷内心苦涩,这才刚钻到一半,撅着的屁股还露在外面呢,可又不敢动,生怕一动就会把那人惊来。

静默不动良久,小女孩开始龇牙咧嘴,汗水从额头滑落到下巴。

又过了一会,实在是熬不下去了,鹿角女孩决定冒险尝试一下,开始缓缓抽动着麻木的小短腿。

身体蹭过杂草的窸窸窣窣声极其微弱,却无时无刻不在勾动着女孩的心弦,唯恐动作稍大,就会造成更大的声音传出,引来那群杀人如宰鸡的土匪。

终于,经过万分努力和小心,鹿角女孩可算是如愿躲进灌木丛中。

女孩抱膝静坐,苦熬着,等待着,时不时透过枝叶交叉的缝隙,仔细观察着外面的动静,内心默默祈祷着他们赶快离开。

时间渐长,手脚再次发麻,女孩神经紧张,半晌后才发现自己的手脚没知觉了。

女孩轻轻掰开腿,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一阵吃了大把麻椒,舌头脸颊被无数根针扎了的感觉,爬上心头。

鹿角女孩忍不住咂嘴,可就在这咋舌声之后,类似敲门般的咚咚声,在她身后陡然响起。

女孩合腿的动作猛地停顿,好似花猫般的面容上,汗水直流,惊恐万分。

女孩谨慎观察,庆幸没有惊动前面睡觉那人之余,数次深呼吸,猛然回头扫视四周,却什么也没看到。

目光穿过木丛几次环扫,发现啥也没有,以为是自己幻听了。

微微转头,想继续等待土匪们离开,最大程度的保证自己的安全。

目光顺着转头而下移却骤然定格,盯着一棵大树根部,呼吸频率渐渐急促。

那棵大树下,一个木箱正在缓缓打开,而这正是破碎空间而来的那个玄石古箱。

一只手掌突然伸出扒着箱沿,伴随着吱呀声,一个少年猛然站起伸展双臂,看嘴型似将要喊些什么。

鹿角女孩大惊,也顾不得会不会惊动土匪,费力支撑着麻痹无力的身体,急忙扑了过去。

距离不远,就在她旁边一两步的地方,突然跃起,麻木的身子差点没跳起来。

身形宛如燕雀般轻盈,一个猛扑,按倒了刚起身的少年身影,脏兮兮的小手一把捂住那少年的嘴巴。

同时,惊慌地回头观察,刚刚扑倒的响声太大,她敢肯定,那个睡着的人一定被惊动了。

躺倒在地的少年一脸懵逼,他只觉得刚睡醒就突然来这么一下,有些头晕眼花。

鹿角女孩注视着灌木丛,忽然感觉捂着少年嘴巴的手掌被掰开,有询问声传入她的耳中。

“你是?”

她骤然回头,打量那少年一眼,小手又用力按了回去,另一只手食指竖在自己嘴前,嘘声道。

“嘘!别说话。”

少年不知到底什么情况,脑袋被女孩摁推地仰起,杂草扎在眼皮上痒痒的。

不一会,少年疯狂拍打着小女孩的手,脸色憋得通红。

女孩紧张兮兮警惕着四周,感受到拍打低头看去,发现自己坐着少年的肚子,小脏手还堵着人家的口鼻,脸色涨红的少年都开始翻白眼儿了。

鹿角女孩迅速收手,赶忙起身背靠大树站立,非常不好意思地瞥了一眼大口喘息的少年,又别过头去,不敢看他。

少年呼哧呼哧地狂吸空气,脑子憋的更迷糊了,有些怀疑人生。

我他娘才刚入世,就差点被一个小姑娘给闷死,这以后还怎么混。

略微清醒,打量着长鹿角的小姑娘,漆黑的眸子陡然凝滞,闪过一丝精芒。

手掌猛拍地面,躺着的身形如同移形换影般,侧拉旋转翻身而起,带起尘沙飞扬。

鹿角女孩闻声回首,见识了少年的矫健身手后,莫名惊骇。

因为,她只是一个经常遭受鞭挞的奴隶,最大的欲望就是求生。为了生存下去,再苦再累,再怎么被羞辱,被虐待,哪怕活得不如牲畜,也会笑着撑下去。

然而,奴隶都有一个通病,就是自认性命低贱。别说面对境界奇高的强者,面对一般的正常人,甚至是凡人,都会觉得自己低人一等。

这,就是所谓的奴性难改。

此时此刻,鹿角小女孩的内心是惶恐的,嘴巴在颤抖,眼角有晶莹的泪光闪烁,腿脚无力就要跪下。

“贱奴冒犯,请您原谅。”

她怕!

她用她贱奴的脏手摸了那人,甚至还用自己卑贱的身躯坐在他的身上。

那少年察觉到小女孩即将跪下的征兆,但也仅是一瞥,随后双眼紧盯树梢,欺身而上抱住鹿角女孩,脸颊贴近她耳畔,轻声呢喃。

“嘘!别动。”

女孩怔怔出神,一股莫名的感觉涌上心头,眼眶的泪水打转,却始终没有流下。

耳边少年说话时呼出的气,温温的痒痒的,使她惶恐不安的内心逐渐温暖,安定下来。

“好家伙,外面的世界真有意思。”

盯着树杈上,一头身长体壮的火蚺,少年不由得哼笑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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