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应该说危险的不是孙家,而是孙英山自己。

而孙启,销声匿迹五年,再一次出现时,他已经有了一手绝世的中医针法和手法,是孙家嫡系旁支里最有能耐的一个。但没有人知道他这身本事是从哪学来的,只知道原来娇生惯养的手现在都是硬邦邦的茧子。

而孙一针这个称号,说的是人口相传的一件事:孙启在老林深山中,以一根绣针硬生生地从阎王殿把一队人拖了回来,这一队人马都是两只脚踏进鬼门关,就差半片屁股和后脑勺还在鬼门关外面的程度,孙启硬是靠着一根绣花针把人给救活了,还带他们走出去,从此名声大噪。

道上有名号的人都有这么几件出名的事,一传十十传百的,传出去神乎其神,但孙启在深山里救下一队人马的事假不了。

赵沂焕算是听这些名人事迹长大的,对像孙启这种人的这些事迹尤其感兴趣,今天见到真人,竟然有种追星成功的感觉。

“我的名号有这么响亮吗?哈哈,我和周老板是老朋友了,靖姐儿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吧。”

那就不奇怪了,不然无论是谁,也不敢大晚上的把自己的性命交给一个准时下班,百金难求加班的人。

“我记得你是赵家独子啊,不错,赵瑞能养出你这样好的儿子,真是不错。”

孙启上上下下看了好几眼,怎么看怎么喜欢,“真是不错,赵瑞在你身上下了不少功夫吧,真是好。”

说着,孙启扬起很开心的笑容。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赵沂焕在他眼中似乎看到了一点泪光,可能是错觉吧。

“过奖了,不敢当。”赵沂焕还是保持礼貌微微低头。只是有些疑惑,听孙启的话头,他好像还和自己父亲挺熟的。

“真是好啊……对了,你记得,这一觉必须要周明靖自己自然醒来,绝不能让她被吵醒。她不只是肺的问题,她以前过度紧张和劳累,也就是神经严重紧绷的意思,你能理解吗?

“这样和你说吧,就好比一根琴弦,太松了就会导致它失去弹性,而太紧了,就像明靖这样,一旦紧到一定程度,琴弦就会怎么样?”

“断掉?”赵沂焕有些出乎意料,周明靖怎么会神经严重紧绷呢?然而仔细一想,她十二岁的时候就被迫参与进山活动,现在才过了三年,那样的心理阴影是很难消散的。

孙一针嗯了一声,“明天你守着她,不要让她被吵醒,一被吵醒,人的精气神就会被削弱,她现在元气大伤,体弱神虚,要是在这种情况下再被吵一次,她的神经必定会紊乱衰弱,也就是伤神过度,这很可能会成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赵沂焕显然没想到这么严重,但是大脑长期处理信息的习惯使得赵沂焕很快就想到有关周明靖信息。

无论是吃宵夜那天,还是开业宴那天,周明靖都有很多细小的动作暴露出她的精神敏感。这些细节不难发现,都被隐藏于动作之间,如果不去认真回想,可能没有人会注意到这些点。

赵沂焕看着周明靖熟睡的容颜,很轻地舒了一口气。

周明靖睡在房间的内间,赵沂焕躺在外间的吊床上守夜。

他打开手机,点开一条信息:“沂焕,我和你周叔叔出去一趟,这段时间你要把明靖照看好,学校那边已经请了假,要是还要续假就发信息和我说,我转告给你周叔叔。”

是赵瑞。

赵沂焕简单回复后就关上手机。

他不是个无聊爱看手机的人,如果不是因为手机是主要的联系工具,而且很方便,他可能连买都不会买。

天花板映入眼帘,赵沂焕闭上眼睛,把今天的一切从晨到夜都复盘一遍,这样已经成为了他的一种习惯。

眼睛一闭又一睁,时间就过去了二十分钟。

十一点五十了。赵沂焕侧头看了一眼茶几上的小闹钟,真的该睡了。

一根安神香静静地立在香炉上,烟丝缕缕升起,散入房间各个地方。

夜色低沉,月光凄然,枝桠窸窣。偶有一二声雀鸣,窃窃低语,丝丝寒意,染指散不得。

命运的丝线交错,重叠了两个人的一生,纠缠千秋万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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