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陈家,也一直对邹二极为看重,若不是邹二一直不开窍,恐怕亲事早就被时常惦记着的大夫人给办了。至于陈灵生,自小就粘着邹二,陈家小胖子逮鱼,掏鸟蛋的本事可都是从邹二那里磨到的。

至于出镇子去耍,有邹二跟着,陈家倒也放心,只是今日有许铃儿在,去的又是山脚边上。以防万一还是多叫了个平日里心思活络的仆从一同跟随。

三个孩子带着两个仆从,倒是好生在镇外玩了半日。至于陈灵生念叨半日的野果确实也吃到了,可惜并不多,寻了一个时辰才寻到一棵挂着些许汤圆大小的红色野果。滋味尚可,可惜过少了些,摘了一兜子留给自己哥哥便没了。

后来又找了条小溪,摸了点螃蟹,泥鳅。许铃儿嫌弃长相丑陋,后来便又扔回了各种。倒是邹二与那仆从,在一处溪水谭中按住了一红一青两尾大鲤鱼,惹的许家大小姐开心的直拍手,嚷嚷着要带回家去养着。

在远处一处山坡上,那位在此地当县太爷的昔日京中权贵正一身青衣书生打扮的严梓池正孤身一人坐在一块青石上,面露悲苦之色。

昔日在京中,自己身靠严氏宗族,科考又高重榜眼。就此意气风发之时,又得到了礼部尚书的青眼相加,拜在其门下,脚下大道不可限量之际。一场皇权更迭就让这一切好似如同满目春色又逢雪,白茫茫一片看不出半分生机。

好在,到底不管是严氏也好,还是自己那位一部主官的老师也罢。都没有被新帝秋后算账,总归是留有几分元气的。

自己也在老师的劝导下,来到这个远离是非之地做那一县父母官,只要日后不犯错,小心经营。加上家族与老师剩下的影响力,操作得当日后未必不能重回京城。

“大丈夫当心中惊雷波涛汹涌,而面不改色。”

“为官者,当为百姓之生生父母着,为天子之心念为者。”

“治一城,当以大刀阔斧,当断则断。治一国,则如绳上点灯,时时小心。”

严梓池闭上双眼,脑中都是那位须发皆白的老者曾与他说的字字言语。心头便有千斤巨石,压的不知该如何呼吸。

自己府邸的书案之上,正用镇纸压着一封密信。那位位极人臣的一部尚书给予他的绝笔信,开头便是:“见此信时,吾恐已驾鹤西去。”

如今对自己关照颇多的恩师大限已至,朝中无人庇佑,自己如今羽翼未丰,自己掌管怀定县这么一个“升官”之地,被昔日死敌算计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可叹自己经营多年,就连怀丘也眼看一片大好,若是再有一年时光,想必都能靠着老师昔日的情谊,强行升官一级。那样哪怕就是被人所盯上,也不至于毫无翻身之力。

如今,他却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不过也并非毫无办法,他在此地经营已久,与各路豪绅关系皆是相处不错。若是能有他们帮衬在各自背后的那些达官显贵说情,那说不得还能坐稳此处官身,日后徐徐图之也未尝不可。只是有些难罢了。

心思到此,至少有一丝希望。打定主意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枯草叶子,突然闻到远处有一阵勾人异香,鼻子耸动间,脚步便不由自主的往一个方向挪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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