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你以为我什么会闲着没事到马戏团里来？为了让孩子们看看失败者长什么样吗？
“还真是！这就是我的想法！绝对不是来看场马戏散散心，让自己受委屈的心好受一些。”
这女人心情不太好呀。马蒂亚默默想到。
作为导致卡洛琳被休假的罪魁祸首，他知道此时最应该说的话就是不要说话。
可女巡警没有给他躲避风雨的机会。
“你没什么想说的吗，‘荣誉者’先生？你昨天还说自己不是黑手党，怎么今天就把象征身份胸针别上了？
“真别说，打扮过后你还挺帅的，是我喝完酒后会想象的类型。”
想象是什么意思啊？您老倒是把话说全呀。
马蒂亚硬着头皮说道：
“说起来你可能不相信，我是昨天才加入的家族，在此之前一直是流浪汉。”
卡洛琳强行提起嘴角，皮笑肉不笑地盯着他。
“继续说，我相信你。你说的每一个词我都相信。”
“我说的都是实话。骗你一句我是小狗。”
“来，巴弟，把爆米花接住。”卡洛琳反手抓起一粒爆米花抛向马蒂亚。
“巴弟是谁啊！”后者一把从空中薅下飞翔的爆米花，本着不浪费食物的原则往嘴里塞。
“我家农场养的牧羊犬，它很会用嘴接东西。我小时候经常和它这么玩。”
“我真是替它谢谢你啊。”马蒂亚转而为昨天的事解释道，“我真的不是故意给你找麻烦的。你看，如果我打定了注意要整你，你还能从小萨伊卡全身而退吗？”
卡洛琳托着下巴，“好像确实不太行。”
马蒂亚继续劝慰道：
“没错吧，这只是一起意外而已。人生充满着意外，你不会被它打倒的。
“虽然我们加在一起只见过两面，但我确信你不是会轻易服输的人。”
“呵你还开导起我来了，你要是真可怜我，就帮我把马戏团的门票钱付了吧。”
“你不是付过了吗?”
“你可以补上。”女巡警将手臂伸到马蒂亚面前，顺带勾了勾手。
“这些够吗？”后者从兜里摸出10德隆。
“够，太够了。它足够我生活十来天了。”卡洛琳一把将钱塞进位于背带裤正面的大口袋里。
注意到自己的失态，她又补充式地解释道：
“这两周休假是无薪休假，我不太擅长攒钱，所以每一分钱对我来说都很重要。”
“理解，完全理解。”马蒂亚抬起双掌说道。
女巡警的作风大大咧咧，看起来就不像是个会存钱的人。
卡洛琳白了他一眼，“那你呢？你来这里是为了什么？别告诉我穿这么整齐就是为了看一场马戏表演。”
她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在听完对方的辩解后，她意识到的确没有责怪对方的理由。
只要她没被升职冲昏了头脑，只要她没玩了命的追人，昨天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况且从结果来看，她也确实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至于眼前男人的身份问题，即使搞清楚也没有什么好处，所以她才懒得管。
“呃，这说来话长。”马蒂亚思考片刻，随即将自己的来意告诉卡洛琳。
原本按照规矩，家族的事是不该和条子扯上关系的，可亚历山大也说了，这次是正经生意。
既然是正经生意遭了损害，那请警察看一下也无可厚非，没准卡洛琳真能想出什么办法也说不定。
“黑手党也会做正经生意？你不如直接告诉我太阳明天会从西边出来，这我还会仔细思考一下会不会发生。”
卡洛琳的反应不出所料，首先是依照有迹可循的刻板印象作出一番嘲讽，但紧接着，她又迫不及待地卖弄起来。
“听我说，这起案子没什么难办的，正相反，没有比这更好处理的了。”
“这话怎么说？”马蒂亚前倾身子，虚心地作倾听状。
这事的结果关系到他日后是当“士兵”还是当“合伙人”。在牵扯到薪资待遇的问题上，可容不得犯马虎。
“只能是出了内鬼。”卡洛琳翘起下巴，“蹲守三天都蹲不到人？你就听他们胡说吧。”
“就按你说的，犯人一有机会就会潜入马戏团破坏器材，面对作案如此有规律的罪犯，但凡长一点脑子都不可能抓不到踪迹。
“除非作案者是一只无影无踪的鬼魂，那凭一群混混确实没能力发现，他们甚至得担心自己的人身安全。”
“所以，你认为我接下来的查案方向应该是想办法揪出内鬼？”马蒂亚一向坚信听人劝吃饱饭。
“是想办法让那群混混指认彼此的罪行，只要不是聋子瞎子，他们不可能发现不了内鬼的行为，除非所有人都是内鬼。”
“只不过，我想不通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干，损坏点器材有什么意义？”
卡洛琳兴致满满地指点完马蒂亚，又抱起手，面带疑惑地说道。
在手臂挤压下，她平平的胸脯毫无反馈，依旧维持着一马平川的状态。
只能说但凡有一点，也不至于一点也没有。
很是令人遗憾。
“看哪里呢？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察觉到自己正被人注视，卡洛琳捏起拳头作势要打。
“看？没有什么可看的呀。”马蒂亚不着痕迹地移开目光。
“我看你是想找死。”
“咳咳，说正事，说正事。”马蒂亚转过头，“吉米，你听见我们刚才的话了吧，把你的手下都叫过来，我想盘问盘问他们。”
熟料。
待他彻底将目光移到身侧时，却发现吉米已然不见。作为替代，坐在他身旁的变成了一对父子。
“人呢？！”
“原来他就是看场子的混混呀，我还以为你们只是顺路呢。”卡洛琳幸灾乐祸地说道，“嘿嘿，他早趁我们说话的功夫溜走了。”
马戏团的表演即将开始，现场笼罩着鼎沸的人声，座位也拥挤得不成样子。
因此吉米的离开没有引起任何注意，而就在他走后，他留下的空位立马被别人补了上来。
“逃不了。”
马蒂亚想也不想就冲出马戏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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