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云楼,位于城北,是一座三层的小楼,从外望去和寻常的酒楼没什么差别,唯一不同的便是一楼卖吃食,二楼卖姑娘。
它的掌柜柳妈妈是个雷厉风行的人物,大周对女子还算宽宥,她丈夫早年病死后她便分了家。从卖一个大钱一碗热汤起家,三十年功夫才卖出了如今的烟云楼。
前些年天下太平,正所谓酒足思淫欲,当她从人牙子手里买下了第一个姑娘,新世界的大门从此打开,赚钱变得更容易,烟云楼也就成了远近闻名的“买卖双开花”。
烟云楼一炮而红当属前年烟云姑娘的梳拢夜,那时柳妈妈特地买通城中最常见的乞丐,四处散播消息为烟云梳拢夜造势。烟云的长相仅仅揭开面纱,就惹得被吸引来的世家子弟疯魔。自那以后,柳妈妈特地请人重新写了一块匾,以烟云命名,就是如今的烟云楼。
门前站着一名脚步虚浮的龟奴,打着哈欠百无聊赖,两个洒扫的小厮正奋力清扫门前的积雪,稍微腿脚懒一些就会被龟奴斥骂。
“呦!”龟奴打完第九个哈欠后总算看到了今日的贵客之李存孝,虽说他如今戴着面具,但那身骚紫色衣服和腰间挂着纯金打造的令牌是错不了,寻常人审美都不会像李存孝那样变态。
“李县令今日得空了?山上的判贼抓住了。”龟奴上前,脸上满是谄媚的笑容。
“这李存孝还真是个大嘴巴,怕是全城人都知道他上山抓逆贼去了吧。”江津低声朝吕率说话。
“这两位是?”龟奴指着魏权身后的二人有些疑惑,寻常李存孝孤身来只找烟云姑娘一个,如今一下带了两个人,也不知烟云吃不吃的消,心中默默为烟云哀悼。
“从广韩来的。”魏权言简意赅,伸手制止龟奴的话头,轻咳了一声示意他在前面带路。
龟奴对魏权的嗓音有些疑惑,但仍然指引着他走进一楼大堂,里面零零散散坐着几个年轻人,瞅见魏权后神情俱是凝滞,默默搬着凳子坐到了更远的地方,只是伸长脖子等大堂中央高台上即将出现的人影。
“这是什么?”魏权指着高台来了兴致,伸手问道。
“诶?”龟奴吃了一惊,“这不是县令您修好的吗?到时候烟云姑娘会在高台上弹琵琶。”
“……”魏权面不改色的放下胳膊很不要脸的反问道,“既是我弄好的,那本官的烟云姑娘呢,还不叫出来?”
“哼,狗官!”角落里有人忿忿不平的喊了一句,在吕率投去阴狠的目光后噤了声。
“哎哎。”龟奴连连点头,替魏权三人端来平日里李存孝吃惯的酒食后匆忙来到二楼烟云姑娘门前拍门。
那烟云姑娘是幼时被拐子拐至此地的,本名大约是叫做瑶娘,烟云楼管事柳妈妈心地慈善,见她孤苦无依,花了五吊钱买来,十年养成了如今的倾国之资,作诗弹琵琶皆有所长,很受达官贵人青睐。
龟奴找上门是烟云还尚未梳洗完毕,身旁伴着的婢女琴儿冷着脸将龟奴赶了下去,拿起梳子替烟云打理长发。
等候许久,吕率将碗里的酸橘和茶灌了个肚圆,苦于两袖空空不好意思吩咐再端来一些,方才见到那花魁娘子抱着姗姗来迟。
烟云姑娘的美貌并非柳妈妈吹嘘,那是一派水乡温婉作风,和云州粗犷习气下养出的女娘并不相同,别有一番滋味。
“嘶,这般的姑娘放在长安也是不错的……”江津低声同二人说,只是话锋一转指着她的身份暗道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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