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聚2//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余下如何尽快“查获”损友饶伟林一事简直毋须详细赘述。原来其后边一直就躲在东莞南城一处经由小产权物业所改造的商业出租公寓里,缩头乌龟一般不乐意随便现身呢。遗憾的是,灰灰只需在微信只一声令下,仿佛“金身再现”的饶伟林此刻就别无一处可逃躲了。

“好你个饶伟林,你说你人不人鬼不鬼的,这么多年干嘛要一直躲着我?”

“——还不是怕你们家那只老虎乸知道嘛……老虎不发威,你真的当她是病猫呀?……不是我存心想躲你,我跟你,我们两个老同学,还不是完完全全彻底败给现实好不好!”还是原来的同一付嘴脸,同一付腔调,看来半点都没多少变化。随后又稍微带着怨气在一旁仔细补充了一句,“干嘛今日才想到过来东莞南城找我?我还以为你都快彻底忘掉我了呢,所以我平日也总是懒得在你面前现身了。唉……如今一晃眼就算过去了二三十年光阴,你我两个就快老头子咯,这个时候你居然还那么认真,老实说你真不该过来打扰我。”

“废话!饶伟林,你能不能说点人话啊你,你还是不是当年乐山中学高二(二)班的班长?我就想单单问你这句话,回答我,你能不能负一点责嘛,同学会居然还死皮赖脸不舍得回去,至于嘛,你有那么忙吗你,到底是谁得罪了我们的老班长,说出来,没准我会是第一个想要狠狠地揍他一顿的人,哼哼,饶伟林,犯得着这样孤清冷僻嘛你?”

“好啦,好啦,不说那么多废话,灰灰,其实我一直都很同情你的遭遇,虽然你后边总算是事业有成,那是你得到上天的眷顾,好命得很,我管不着,我想说的是,你觉得你过得幸福吗?我想听真话,别来虚假的。”

“好你个饶伟林,多年不见了,我们兄弟一场,你就这么打算招呼我吗?你嘴巴贫不贫啊,干嘛那么肤浅,光是想问我过得幸福不幸福,我倒是还没来得及仔细问你呢,以往不论我有本事没本事,出于道义我那时可一直都在想该如何帮帮你才行,对了,你家老姐怎样了,我过去曾经回头找过你们的,可惜那时你老姐家早搬走了,具体去了哪个位置我一直弄不明白,其实我挺想念大姐的……”灰灰深情的说。

“我大姐?哦,是嘛,她挺好的,只是现在年事已高,不过身体还算马马虎虎过得去吧,怎么说呢,我的外甥当年出来得早,有成就了,他目前在珠海有自己的印刷厂,专门经营纸质包装、产品吊牌、胶袋复合袋之类的业务,不算大型吧,小型作坊,但业务也算过得去,我老姐很多年前就跟随我外甥他们去了珠海落户,灰灰,感谢你还记得我老姐。”

“哪姐夫呢?”

“姐夫也还在,不过他身体明显不咋地。”

“哦……”灰灰略略沉思一会,便要求上去饶伟林的公寓住处去看看,饶也不好如何拒绝,只是嘀咕着说,屋子乱得很,又窄小,怕只怕弄脏了灰灰大老板的脚……其背部便意外得了老同学轻快的一顿捶打。

“——怎么,原来你居然还在写小说?奇怪呢,饶伟林,你真的到现在也还没主动放弃当年的梦想哦?了不得,了不得。”进屋后,从电脑屏幕上的文档所显示出的许多精心构造出来的文字上面看,很明显,饶伟林刚才可谓是独自在公寓里专心投入写作事宜。灰灰不由发出几句惊叹。末了再问多一句,“哪你现在还需要回去南城XX医院做护工么?怎么你现在还是一个人?难不成平时你就靠写作挣钱吃饭?”

“什么嘛,最近休息,累死了,也不想再回去医院那边做事,不过我也没正式提出说要辞职,反正嘛,唉……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好家伙,饶伟林,你能不能告诉我,微信里的‘琴’到底是不是你老婆?你们是不是最近离婚了的?别慢慢吞吞,快点说行不行?”

“‘她’嘛……‘她’,嘿嘿,没有的事,我哪有老婆嘛,你看看我五短身材,一个大冬瓜,又矮又胖,加上又穷得叮当响,谁会看得起我呢。”

“你这个不知廉耻的家伙,坏得很,我早就说了嘛……唉!”灰灰不由的叹息了一下。刚注意到电脑屏幕上面显示的小说题目《匍匐窗台的索命玄猫》,便眼前一亮,故意朝饶伟林抛了个眉眼,好奇的说道,“其他先别拉扯太多,现在我能不能尽快浏览浏览你的大作?”

“不急,先说说,你今晚打算在哪里过夜?”……

“废话,老子前面电话不是早说过,我在樟木头有业务,眼下在那边住酒店呢,我开车子过来的,你还会担心我什么呢?哦,好小子,你呀,我肯定猜到你下面想干什么,——提前申明一句,君子动口不动手,我告诉你,以后在我面前你少来你哪一套哈。”

“好了,好了,不就随便问问你嘛,算了,不想给你看我写的东西了,里面反正乱七八糟的,根本就不适合你看,那要不我先关电脑咯,待会一起吃点水果,再愉快聊回天好不好。”

“你敢——,别碰,先给我瞅瞅,好家伙你写的是人是马,是神是鬼,总要先给我过目过目才对,以往不正是你的个人习惯吗,写了东西第一时间自然会优先给我看看,所以我现在照样有权利先过目审查,不许再妨碍我,要不我可要揍你了……”煞是霸道的灰灰一下子唬住了饶伟林,由此,饶伟林只能坐一边床沿低下头用水果刀削水果。水果是灰灰提前随意在路边停车买来的。

灰灰由此认真的借故浏览着以下一大段文字:

……

飞机徐徐降落在夏季的南方机场。

夜幕早已降临。抵达厅一早就开始热闹起来,大厅灯火通亮,早早挤在游客接机出口的人们,有些各自举着牌焦急的等候亲人朋友尽快走出来。那时有人的手机铃声急促的响起,只见是一个导游模样的高大胖个子领着一大帮人出来,导游戴着近视眼镜,一手举着旗子,另一边忙着接听手机,说:“您好张师傅,我是程述,车子开过来了是吧,我这会就带着客人过来,在指定的地方上车,对,对,不好意思人太吵,刚才没来得及仔细接听你电话,好的我马上就来。”

停车场,一辆旅游大巴早在那等候着,一行刚从外地赶回来的疲倦不堪且满头大汗的游客,在司机导游的帮忙中手忙脚乱的往车底舱装上行李。直到众人上车,车子缓缓开动,最后消失在夜晚里。

……估计最后一个客人已经顺利下车。“靓仔导游,该是夜里10点了吧,你大概住在哪个位置呢?”司机看了看表,然后开口问程述。可是导游座位上的大个子人物居然短暂阖上眼,被倏地叫醒之后就不由自主的倒吸了一口气,便赶紧说道,“张师傅,我看我就在这下车好了。这里离我住处最近,走几步路就到了,谢谢您张师傅,这么晚辛苦您了!”

下车来的程述整理好自己的行李挎包独自走在大街上。灯光把他肥大的影子一下子拉得老长。没走几步,程述就开始冒汗,M市的夏天夜晚仍旧没一丝凉风吹袭过来.白天衣服已经被汗水沾湿过一大片,现在又开始印湿了,甚至还散发着阵阵汗臭味。顾不上那么多,程述简单的甩了一把汗,然后稍微扶正额上的眼镜框架又继续前行。他是高大个子,在夜里走路的时候连地上的影子也显得有点过于胖重,就这么挺着一个圆圆的肚子挽着包踽踽前行,脚步有点蹒跚。这似乎摆明不是一个男导游原有的样子嘛!照说导游这项工作本来就吃力,并非人人皆能胜任,劳累不堪又如此重复该项工作,这么多年居然瘦不下来,这点连程述自己都有些困惑。这次率团前往XZ7天,为期一周的行程,前几天还因为每个人都有高原反应,整团一路折腾,不单单是部分客人有点吃不消,既要照顾客人又要留心自己,程述也快累垮啦。不过,至少在回到M市之前,脑袋涨痛、发晕的症状似乎早减轻了许多。之前好友秦罡也跟程述提到入藏的辛危,中青年大胖个子前往XZ不是一件乐观之事。程述则讲,既然在道上混,管不了那么多了,迟早要被公司安排带团入藏一次的,果然这次就不例外,也无法逃脱。还好,最后一个客人平安的送走,任务完成了,一切总算相安无事。

程述是接近夜里11点半才到家的。刚刚走在楼下附近那时,肚子咕咕咕闹起了革命,方才知道自己的确有点饿了,就干脆折回头随意找了一家还没打烊的小吃店,程述毫不犹豫点了一个三丝炒米粉作为今晚夜宵,填饱肚子之后又仔细对了对手表,夜里快11点来钟了,便匆忙收拾好行李赶紧往回撤,在近处的夜色中,他所住的那20几层楼高的外墙,小窗户密密麻麻,恍惚之间他一下子很难辨认出哪一户窗口才是属于自己的住处场所,那些密密麻麻的小窗户居然亮灯的居多,少有几户窗口是黑沉沉的,既然一下子无法分辨出哪户窗口是自己的,其实程述内心一直都在假设其窗口至少也是在亮起一盏灯吧,亮在其中,定然还会在夜色中闪烁光芒……这幢名字叫“菁华苑”的大楼,里面大都住着各色长短期租客,少说也有二三百户人家,他们就跟程述那样早期从各处陆续搬来入住这里.菁华苑大楼上上下下只有一部电梯投入使用,有时人多争相拥挤还算不上什么,要命的是电梯就象一般的人那样,要是过度劳累,自然也会长了些脾气,时好时坏,一切都没底,也不好说,遇到“罢工”动用不到的时候,人们就得靠抬步一级一级爬上来。这显然对大胖子程述来讲是个极大的挑战。同样,许多男女租客在碰到上电梯刚好停电,又或者电梯原本运作好好的极其正常但突然就停止下来纹丝不动的时候,心情难免就变坏,神色烦乱的几乎想要发疯……。因为是夜晚人客出入稀少,可怜的归家胖子总算轻松的搭乘电梯上来!当所乘的电梯关上梯门兀自下降而去,梯口小窗显示的楼层数字慢慢由大变小,程述这才拣起地下那个刚一打开电梯门就往外甩下并且顺便还踢出一脚的沉沉挎包,然后转过身,缓一缓神,看他样子累得还是不想动,那时梯口向左走廊离住处房门仅五步之遥.程述这一刻似乎仍在考虑是否有人照例会出来迎接他。正如他在上一个团深夜回来,那时候房门已经大开,一个同样高大雄壮的身影会提前走出来,笑嘻嘻从疲惫的归家者手中接过沉重的行李包袱……那人便是秦罡。秦罡分明是女同事米路的男朋友,男女双方似乎已持续冷战大半个月了,大概是某个黄昏秦罡被女伴一脚踢开,该男士毫无防备之情形下提前就给赶了出来,浑身狼狈不已呢,幸好其略略考虑到自己跟米路男同事程述亦真正算得上是一场老友了嘛,恰好那天太阳落得迟,趁老友出门之前,着急的秦罡总算及时赶过来,程述当下还得匆忙率团出去广州赶晚班机呢,秦罡私底下死皮赖脸跟老友幸运讨要了一根钥匙,当晚就算可以快活地免去流落街头之苦吧……只是由于时间紧迫,出门之前的程述亦来不及去慎重了解秦罡着急找他的理由,以及为何对方这般狼狈地着急跟他讨要这一重要物件,掌管住处的钥匙,诚然也不好当面拒绝呢!……那么这一次回来,程述这种想法想必已经变得多余。其本人无精打采地由他自己从钱包里哆嗦取出另外一根备用钥匙,才算最终得以打开房门的。

房里早已悄寂无人。

说说这里的1206房吧,它是程述这一两年主动没按公司要求住进单位宿舍而独自掏腰包在外边所租用下来的单身公寓。说起来挺好笑,大个子程述以前居然怕黑,也怕鬼。程述更自认是一名胆小鬼。以往一个人在家乡祖屋的时候,其更骇怕老屋里灰冷悄寂之古旧氛围那类陈年摆设,所以近些年程述一直少有回去老家那里了。可是,自从进驻该1206房,一切情况似乎得以好转,缘由是单身公寓面积窄小,位置有限吧。一开始,小小的空间虽有微微拘束感,可是日子久了,时间长了,心境自然没有一种空荡荡的孤独寂寞感。自从老友秦罡单独占据这爿小天地的一两个星期以来,明显便不愿再继续搬出去了,或者干脆利落将其女友米路完全冷置处理也说不定。话说,自上回,仍然蒙在鼓里不知缘由的程述带完团如期归来12楼6号单元这里,窄小空间即时充斥着秦罡与程述这两个壮胖男人,还真让这位疲惫屋主倍感尴尬和无趣。秦罡当面自诩为“熊”,而此刻1026房就是所谓的“熊窝”。尽管程述比秦罡还大几岁呢,那么,一大一小都至少有着180斤以上体重的两只熊,正值夏天,他们在里面关上房门的时候,秦罡通常上身都是光着膀子,下面则只脱剩一条小裤衩,这个所谓的熊窝无不充斥着浓烈的野性味道。偏偏去年的程述专程从日本北海道带回来一张挂墙画,一直呈卷筒状放置在案桌上面,恰恰里头印有一只黑黑熊爪和“熊出没注意”几个歪扭日文汉字,煞有其事的是,秦罡特定将它贴在1206室内墙面上,既别致又另类,那时刚回屋的程述则恨不得马上要将此画尽快撕扯下来呢。

屋子的卧室跟浴室是连在一块的,阳台除了晒衣服还多加一个厨房的功能,因为窄小,屋里厅内除摆放一张双人床尚能容纳另一张小方桌,这样,睡觉跟吃饭总算有个象样的地方了,此外,要说有多大的空余,都是不可能的了。但这并不妨碍两只熊蜗居在一起时的活动。诺大的地方,好比上回,回家的大熊蒲到,屋里那只另类小熊就早已经张牙舞爪起来,亲自张罗好了饭菜一心只等着憔悴大熊来一起双双享用。程述进屋来一般习惯是要先冲个澡,洗去一身的灰尘跟疲惫,程述洗澡的时候,秦罡会饶有兴趣突然把浴室门打开,故意作偷拍状。更加好笑的是当时趁着程述蹲马桶,秦罡还会冲着浴室那道磨砂玻璃门一边掩鼻子嫌房间气味太臭还一边还表示厌恶的扮鬼脸。只是骚动片刻,那时秦罡也会静静坐下来帮程述整理一只褐色的行李挎包,分取里面带回的许多东西,通常有好几天穿过的还带着异味的衣物,以及一些杂七杂八的物什,要是中间突然发现多了一包特地从外头捎回来的好吃或好玩的东西,秦罡没准就会满脸高兴,这里不妨假设一下,倘若没有找着可供吃的或玩的东西,难免嘀咕几句,悻悻的一下子还可能变得不太高兴。不过那又算得了什么呢!

秦罡今晚并不在家。程述开门亮灯后见方桌上诡异的留着一张小纸条,一行写得歪歪扭扭的字:“兄弟,我走了,不要管我去哪里”……顿然感到一阵迷惑。程述拨打秦罡手机才知对方呈关机状态,纸条边边并没留下一早借去的钥匙,就算一时着急也没用,便木然的将纸条搓成一小团可是又一直不舍得丢进垃圾盒里,头上只好顶着一个大大的问号。这家伙去了哪里?到底什么原因突然说走就走?问题是走的时候应该及时将钥匙提前留下嘛……这个悖时鬼!……一大堆问题不时在充斥着程述疲惫的头脑,加上多少还有一点高原反应,那一刻头脑几乎就要爆炸。往常秦罡虽然算不上勤恳务实,可总不至于象现在那么冒失吧,不辞而别,这一做法不仅把他笨拙幼稚极不成熟的个性表露无遗而且还总是让人对他充满怀疑。事实上,程述此次回来虽然已经明确知晓秦罡跟米路两人短暂分手的事实,那么他还以为男女双方肯定早就和好如初了吧,程述这下似乎减去一点懊恼,又尝试继续拨打女同事米路的电话,同样是呈现关机状态,甚是郁闷,便继续误以为米路此刻或许带团出国了,人家尚在团中,还没来得及完成任务,要么或者正在归途的飞机上也说不定。如今秦罡无声无息走了,又或者并没有如常回去米路身边,尚且还不可理喻只留下一张寥寥数字的小纸条,充满了异样感觉,显然,还直接毫不隐讳的告诉人家不必理会其究竟去了哪里,好好的朋友一场,如此做法简直太不近人情了。

严格上说,程述跟米路算不上是一对非常要好的真心朋友,双方莫不过是一种极其普通的同事关系,只是大家时常夹杂在众多同事之间,抬头不见低头见,两者不紧不慢,不冷不热,当然双方也不至于互不理睬。最近一次男女同事私下举行的自费烧烤活动中,陪同于米路身边的男朋友,积极靠近程述身边觅求打火机来试图点支香烟抽抽,那时难得遇到臭味相投的烟客,只是两者之间的交流在后头反而颇具默契,也仅此而已。……

手中电话突然响起,为此程述倏地吓一跳,便接听电话。

“喂!是陈导吗?”想不到是一个女人的声音,似乎还很急促,“----我是黎塘村陈书记的爱人菊姐,是的,陈书记今晚刚到家没多久,这次去XZ他帮我买的东西回家后发现全弄丢了,我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一时也说不清楚,对对,他行李是一个黑色拉杆包,行李肯定带回家来了,就是东西不见了,所以才着急打电话找你!哎!真是急死了!那些可是XZ名贵的特产冬虫夏草,另外还有一包藏红花,放在包里全不见了!......”

“陈太太,咱们先别慌乱,好吗?”程述振作起来对着话机安慰道.“我们尽量找,下午办理登机手续时书记的拉杆包好象也没托运,要是一直在他身边,那不可能被人另外拿走,然后……我想想看……我们还是先别紧张……”

“----陈导,客人跟着你们出去买这么多东西!你们导游私下一定也有很大的好处是吧!既然你们已经拿了回扣就不用说了,你明明知道那些都是非常值钱的东西,现在不见了,你还叫我们不要紧张,你哪是什么意思啊!”显然是对方刻薄的埋怨。

“不不不,陈太你别误会,我意思说我们分头找找看,你现在问问陈书记,是否前一晚收拾行李的时候把所买的东西都放进拉杆包里,还有没可能遗忘在酒店房间呢,我这边马上联系XZ地接导游,叫酒店帮忙查找看看,陈太太,请您稍等,回头我很快就给您回电----”

程述迅速跟XZ汉族导游郑琳琳取得联系,着急告诉XZ地导关于刚下这团广东某一知名房企的陈书记不见东西一事,几分钟之后郑琳琳来电说酒店那边给了明确答复,房间根本没有留下什么东西。当程述再次问询对方是否真的那么肯定,那端电话早早就被挂了。

心里莫名其妙的想骂人!程述再次陷入寻思。可是电话又响了,听到的居然是陈太太欢喜的声音!

“----小陈,东西找到了!哈哈!书记把它放在公文包里,真是,吓一大跳呢!现在没事了,也就不麻烦你了,不过小陈啊,书记刚才说了,你这回带团去XZ那么辛苦,看哪天该请你吃顿饭,----没事,咱们都姓陈,不都是本家嘛,大家别客气啦!那就看看哪天你有空我们车子过来接你,听菊姐的,就这么定啦!”

程述那时心里想,问题是我根本就没跟你丈夫同一姓氏啊!谈何都是本家呢……

然而程述身边正围绕着一个更加重大的问题,相反他仍然未曾及时获知,原来他的该名女同事,秦罡的真命女朋友米路,此刻早已经在泰国出车祸去世了……由于那时坐在旅游巴士前方第一排的工作位置没及时绑好安全带,或者她正在车厢兴致勃勃考虑要为全团客人助助兴,第一时间便想从导游座位站出车厢走道面对嘉宾唱首歌,基于那层关系,突然一个紧急刹车,该名不幸的女同事就不慎整个人背对前行方向猛烈地冲到大大车窗玻璃位置,而大块玻璃亦未能幸免完好无损,相反出于惯例,整个物体或人体重重砸下来的同时便霎时冲破玻璃甩出马路外边,幸好司机再次紧急刹住车,否则车子轻易就会从伤者身上碾压而过……然而,就是那么一刻功夫,该名女同事便昏迷不醒,倒在地上白白流淌了好大一滩血。遗憾送至医院便被证实不治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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