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七岁的可可

第二天早上，嘉怡的闹钟准时响了，因为老师要求七点半集合，迟到的同学要受罚。她爬下床，轻轻地推了推睡梦中的可可，“起床啦可可，一会儿老师要点名了！”，可可睡眼朦胧地睁开眼睛，她穿好白色短袖和毛边牛仔裙，还按照格格晚上教的，自己成功地系上了腰带，但是当她发现自己的牛仔外套不见时，她的起床气又发作了，“把我的牛仔外套拿过来！”，在家里，每当爸爸早上叫她起床送她上学时，她都会因为没睡醒对爸爸大喊大叫，这回她照例对嘉怡闹起了脾气，“在哪儿？”，嘉怡还是很耐心地问道，可可却不耐烦了，“我怎么知道啊！”，嘉怡没办法，她满宿舍地找，可可不会整理衣服，她把脱下来的外套和牛仔裙随处乱扔，好不容易在可可的床底找到了，结果已经蒙上了灰尘，“可可，你的外套已经脏了~”，嘉怡说道，“呜呜呜~~”，可可拿着外套坐在床头大哭，“都怪你都怪你！”，在可可生气的时候，所有的错误都是别人的，“哭什么嘛，再说你自己随处乱丢又不收拾跟我有什么关系~”，嘉怡无可奈何地看着她，可可还是不管不顾地坐在那儿哇哇大哭，嘉怡实在受不了她的哭声，就先出门吃早饭了。在食堂里，她遇到了正在吃早饭的哥哥，“你咋了，遇上啥事了~”，博文对嘉怡关心道，他看出来妹妹一脸的不高兴，“她把自己的衣服裙子丢得到处都是，我帮她找出来她还因为衣服脏了怪我！”，“这跟你有啥关系？你就不应该帮她找！”，博文说道，“我们要一起住七天呢！”，嘉怡是个和事佬，她不想和可可闹矛盾，“她人呢？”，“坐在床上哭呢！，”格格回答道，“你别委屈自己了，她父母不可能陪她一辈子，你也不可能包容她一辈子！”，博文不禁想到，如果自己是弟弟，那他很有也可能会被嘉怡惯得无法无天，她对他人的照顾实在是太无微不至了，“老妹，我们还是去集合吧，教官要点名了！”，嘉怡向食堂正门看了看，可可还没有过来吃早饭，“她如果迟到就让老师说吧，这样她以后就会长记性了~”，博文直言道，她看出来了妹妹的担忧，他觉得可可甚至还没有他们幼儿园大班的表妹懂事，她应该再长大一点。

“王怡可！”可可迟迟没有出现在队伍中，张老师非常生气，一向很凶的她铁青着脸问道，“谁和可可是一个宿舍的？”，嘉怡颤抖地举起了手，她几乎委屈得要哭出来，她真的已经尽力去劝可可和她一起走，但是可可一早晨都在闹情绪，谁的话也不听，张教官缓和了一下情绪，走下来问道：“嘉怡，可可今天怎么了？”，嘉怡见老师没有怪她的意思，长出一口气，解释道：“她今天早上找不到外套了，我帮她找到以后她嫌外套脏了，就一直坐在床上哭，我怎么哄她都停不下来，我就只能自己先出来了…”，博文在旁边微微地点点头，“她需要点教训！”，他忍不住插了一嘴，张老师瞪了一眼博文，她闭上嘴没有再说话，就在大家都面面相觑的时候，可可小朋友终于姗姗来迟，嘉怡很惊讶这么点儿的时间她还换了一套衣服，不晚到才怪哩。可可换了一件黑色的吊带背心和那条宝蓝色的流苏牛仔长裙，她还换上了妈妈给准备的长筒袜和小白鞋，事实上是这样的，在嘉怡被可可气走以后，可可趴在床上愤怒地哭了好一会儿，把枕头都哭湿了，但是哭了很久也没有人来找她，她自觉无趣，就乖乖地穿上外套要去吃早饭，当她迈出宿舍的大门，发现天气已经没有了昨天的阴冷，初秋的天气总是这样喜怒无常，前一天还阴雨连绵，后一天就是艳阳高照，火辣辣的太阳晒得小可可直往回跑，牛仔外套和毛边牛仔长裙把她裹得汗流浃背，她回到宿舍，下意识地想喊别人帮她找衣服，结果发现嘉怡早就没了踪影，她忍着内心的委屈，在妈妈给她装的书包里试图找出一套稍微凉快一点的衣服，她的书包几乎被塞满了，她费了好大劲才揪出那条黑色的吊带背心，那是今年夏天妈妈给她买的新背心，她还没有穿过几次。可可本来想找她经常在暑假穿的那条浅蓝色色的毛边牛仔短裙，但是她怎么找也找不到，她觉得衣服们都在和她玩捉迷藏，“讨厌！”，她跺着脚大声抱怨道，当她翻出一条深蓝色的流苏牛仔长裙时，她改了主意，“这条也挺好看的～”，她自言自语地摸着裙边的毛毛，如果这个时候爸爸妈妈在身边，他们就会赞不绝口地夸她有多好看。可可翻出一条黑色的腰带给自己的牛仔裙系上，她已经从嘉怡那儿学会系腰带的步骤了，但是她还不熟练，所以她一步一步，慢吞吞地，系了好一会儿才系好。等她准备好出门的时候，她发现自己已经迟到了整整五分钟，她向集合的场地狂奔而去，她散下来的长发在风中凌乱地飘着。其实从宿舍到营地只有大概五分钟的路，但是她觉得这一趟下来就像五小时一样漫长，终于她跑到了，她慌张地看着大家新奇的眼神，张教练正怒气冲冲地盯着她，她最讨厌磨磨唧唧和不守时间的小孩，张老师的眼睛又大又圆，当她生起气来，她的眼睛就瞪得像铜铃一样。

“王怡可，你为什么迟到？”，张老师厉声问道，她对可可在上车前在爸爸面前撒泼打滚式的哭闹印象深刻，她想磨砺一下可可的性子。可可看到老师这样凶她，小嘴一撇又想要哭，她笔直地站在老师面前一动也不敢动，博文看着她就这样在大庭广众之下挨训，突然心生怜悯，但是她不敢和嘉怡交头接耳，嘉怡已经被吓傻了，“女孩子都这么害怕被训吗？”博文心里说道，他在班上总是因为嘴贫而被老师训斥，所以他早就习以为常，他甚至还在老师发怒的时候找她们脸上的表情和之前生气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你知道不知道自己迟到大家都要等你一个？！”张老师大声训斥着面前已经涨红了脸的可可，可可的眼睛里噙满了泪水，“今天惩罚你打扫我们的营地教室，不打扫干净别回宿舍！”，说完张老师就怒气冲冲地进了教室，其实张老师并没有那么生气，她只想逼可可成长起来。可可背对着大家，嘉怡看到她站在那里不停地抽泣着，“可可？”，嘉怡跑到可可面前，可可满脸都是眼泪，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嘉怡一边哄着她一边往教室里走，可可不停地抽泣着，她找到一个位置趴了下来，渐渐恢复了平静。

晚上六点，大家在营地里开始了自由活动，只有可可一个人落寞地摆弄着扫把，她毫无头绪，因为她在家里一次也没扫过地，爸爸妈妈从来都不让她干这些家务活，她觉得委屈极了，如果这个时候爸爸在，他一定会让她坐在一旁，然后帮她把地板全部打扫干净的。“你在干什么，神游呐！”张老师出现在门口，她看到可可在教室里晃晃悠悠，只是拿个扫把走来走去，地板还是脏兮兮的一点变化也没有，破口大骂道，“这么半天你都在干嘛？不许哭！”可可的眼泪又溢出来了，“我.....我没扫过地.....”可可哽咽地说道，“我给你示范，你看好了！”，张老师亲自上马，在可可面前扫了前三行后，就把扫帚递给了她，“现在换你来！马上要上二年级了还不会扫地，以前小组值日怎么做的！”，事实上，可可放学永远都是第一个走出校门的，她爸爸每天都是最早开着车来接闺女放学的家长，她才不管是不是她们组做值日，只要有人做就好了，以至于整个组的组员都对她颇有成见。可可照葫芦画瓢模仿着张老师扫地的姿势，她就这样一直扫到晚上八点，才勉勉强强把整个教室打扫得差不多干净，“赶紧回宿舍吧，一会儿该熄灯了~”，张老师恢复了和蔼可亲的语气，可可离开教室，她发现天色早已暗下来，她慌忙向自己的宿舍跑去，因为她怕黑，她从来都不敢关灯睡觉。回到宿舍，她发现嘉怡早就躺了下来，可可只把自己的鞋子脱掉就爬上了床，她像婴儿一样抱着枕头蜷缩在床上哭泣着，她想起自己挨骂的一天，眼泪止不住的流，“可可，整个房间都是你的汗味，你换个睡衣嘛！”，“我要睡觉了，不换了，太麻烦了~”可可呜咽着回答道，她哭着哭着就睡着了，她还穿着早上换的背心和牛仔裙，她没有脱掉她的袜子，她甚至没有解开牛仔裙的腰带。她的床单很潮湿，也不知道是眼泪还是汗。

清晨，窗外挂起来大风，可可从睡梦中被惊醒，她发现自己衣服都没换就睡着了，嘉怡在换衣服，她穿了一件白色的衬衫，“你怎么穿这么薄啊？”，嘉怡没有回答，她对于可可的忍耐已经接近极限，“你昨天晚上衣服都没换，整个房间都是你的汗味~”，嘉怡吐槽道，“这就算了，我都睡着了，你的呼噜声差点没把房顶掀开~”，“我昨天打呼噜了嘛？”可可一脸懵逼地看着嘉怡，她只知道她昨天做了一场漫长的梦，梦里都是凶巴巴的张老师在训她，而她的爸爸妈妈在一旁护着她。“这是你的外套吧！你能不能不要到处乱放，整个房间都乱死了！”可可的东西和衣服几乎把整个宿舍都填满了，她的牛仔裙和外套乱七八糟地堆放在一起；地上也没有落脚的地方，她的鞋和袜子被丢得满地都是，她带来的生活用品，也被随意地到处摆放，本来干净整洁的宿舍现在看上去就像是猪圈一样，甚至还不如猪圈。“怪不得你找不到你的外套，我现在也找不到我的裙子！”，嘉怡找不到她的格子裙，她发现自己已经没有放东西的位置了，终于忍不住对可可大发脾气：“这屋子里到处都是你的东西，你看床上地上，你看书桌上，我哪有放东西的地方啊！”，嘉怡平时是个温柔的女孩子，但是一旦火山爆发，她的嘴皮子就会像机关枪一样停不下来，“我实在是受不了你，真的，这房间里乱七八糟的，你一个女孩子能不能不要这么邋遢！”，嘉怡快气哭了，“你看看你的外套，我的书在你的外套下面，你就这么随意乱放么！那是我的书！”，嘉怡一边骂着，一边找到了她的裙子，它被可可的背心和成堆的牛仔裙压在了下面，“你带了多少牛仔裙啊，你只有牛仔裙吗，你搬家吗？”，嘉怡曾经夸过可可的牛仔裙有多漂亮，但是现在她看到这些长得都差不多的牛仔裙就反胃，因为实在是太多了，“可是.....可是.....也不是我非要住校的啊........”，可可噘着嘴说道，她的鼻子又酸了，嘉怡气冲冲地离开了宿舍，可可不服气地看着她远去的身影，“那我再也不跟你一起玩啦！有什么了不起嘛！”，她在门口大声喊道，霸道的娇小姐从来没有认过错，但是当她看到眼前自己堆成山的破烂儿，也不知道从何下手，因为总有人会替她收拾，在家里，爸爸妈妈会帮她收拾，在姥姥家，姥姥会帮她收拾，在大舅家，舅舅会帮她收拾，而在姑姑家，姑父和诗语表姐会帮她收拾，她从来不需要依靠自己的双手去解决什么问题，她已经习惯于依赖他人的服侍。她换上一件牛仔外套，黑色背心和那件浅蓝色的毛边牛仔长裙，那本来是昨天她想要找的牛仔裙，但是她没有找到，直到今天早上她才意外在椅子上面发现。她总是找不见她要找的东西，但是在她放弃寻找以后，又莫名其妙地在某个角落里出现，就像真的在跟她玩捉迷藏一样。可可穿好衣服，飞快地跑到了食堂，她看到博文坐在一旁安静地吃着早餐，嘉怡不在他身边，他们兄妹俩平时总是形影不离，但是嘉怡早上实在是太生气了，她刻意避开了哥哥好让自己静一静。博文看到可可穿着牛仔外套和牛仔裙走了过来，假装没有看见她，他不想和可可搭话，“博文，早上好呀！”，博文有点吃惊地看着可可，“你居然会问好？”，博文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为什么不能，你那天帮我拎行李箱，我都没有谢谢你~”，可可有点不好意思地向博文道谢，“你居然会说谢谢？”博文瞪大了眼睛盯着可可，“你是王怡可吗？”，“我当然是啊！”，可可冲博文闹起了脾气，博文的表情这才松弛下来，仿佛眼前这个爱哭爱闹情绪的娇小姐才应该是可可。“嘉怡为什么管你叫哥哥呀？”，可可像好奇宝宝一样问道，她这才注意到博文和嘉怡长得有多像，“她和我是龙凤胎兄妹，我比她早出来五分钟。”，“你在吃什么呀？”，可可看到博文的菜盘里有几个鱼排，“给我吃一块！”可可霸道地要夹博文的鱼排吃，她打饭的时候没注意到有鱼排可以夹，“我可以给你一两个，你别都吃了好不？”，博文对炸鱼排也情有独钟，她看着可可把鱼排从他的盘子里夹走，仿佛那块肉是从他身上自己掉下来的一样，可可吃得津津有味，全然不顾博文无奈的眼神，“这有什么嘛，真小气！”，可可霸道地说道，“如果你问我能不能给你吃两个，我会很高兴。”，博文对可可郑重的说道，他觉得可可其实不是个坏孩子，她只是被宠坏了，她把别人的帮助和给予都当成了理所当然，所以才会这样的任性娇纵，而她到现在为止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公主病和大小姐脾气有多么严重。

“大家集合！”，学生们在三十秒之内迅速排好了男女两队，“今天，我们要去一个非常美丽的公园，它是一个自然保护区，我们要在里面进行体能训练，大家一定要爱护园中的花草树木，不能搞破坏，听到了吗？”，张教练声如洪钟地讲道，“听到了~”，同学们异口同声地回答，“现在我们排队上车，大家跟好不要掉队~”，大家陆续地上了车，李博文和李嘉怡兄妹俩又坐在了一起，他们时刻注意着可可有没有发现他们，因为没有别人愿意跟可可玩了，可可肯定会来粘着他们俩。“你猜我今天早上吃饭见到了谁？”，博文问妹妹，“谁啊，可可吗？”，“真是个机灵鬼！她把我的炸鱼排都吃掉了！”，博文一脸苦笑地对妹妹讲述自己糟糕的早餐，嘉怡问道：“是你给她吃得吗？”，“并不是，她比我要主动多了.....就给我剩了一块儿，还是那个最小的~”，“我今天早上骂了她一顿，她实在太邋遢了~”，“啥？”，博文一脸吃惊地看着妹妹，“我快受不了了，到处都是她的东西，她把自己的衣服和鞋子袜子随地乱丢，甚至连书桌和床上也被她的东西堆满了！我找个裙子都费劲！”，“我的天!”，“她睡觉也不换衣服，穿着出了一天臭汗的衣服就睡了，她吃完的零食袋子也不扔，就堆在床上！我都要恶心坏了！”，嘉怡又像机关枪一样喋喋不休起来，她激动的时候就会这样，“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什么，但是听起来的确，一言难尽......”，“哥，听说我们到地方后老师会分组进行活动。”，“张老师说得吗？”，“对啊，你没听到她讲吗，她说到时候两人或者三人一组行动~”，“那太好了，咱俩一组，如果再加一个人，谁都行，只要不是王怡可~”，“你说我们真的打算就此不搭理她了吗？”，“为了你的身心健康，老妹，你就别那么心软了，我也不是说一直不搭理她，主要看她表现~”，“啊，我看到她了！”，可可在过道上左顾右盼，迟迟没有落座，“我没猜错，她在找我们，赶紧趴下，假装我们不存在！”，过道旁边的两个座椅还空着，兄妹俩缩到了座椅下面，这时有两个男生走了过来，“谢天谢地！”博文长出一口气，因为他们前后左右都落满了人，可可肯定不能和他们坐在一起了。可可环顾四周，终于看到了缩在椅子下面的兄妹俩，“你们在这里呀~”，可可轻快地跑过来，她表现得很友好，“可可，只有后排还有座位~”，博文冲最后一排指了指，“那好吧博文，但是一会儿分组我要跟你们一起！”，“好啦你先坐下吧，车马上要开了~”，嘉怡对她说，可可在最后一排坐了下来。“我就知道她会想和我们一组~”，博文对嘉怡说道。

目的地到了，“不要出公园，也不要去太偏僻的地方！”，张老师大声警告道，“嘉怡！博文！”，可可兴奋地向兄妹俩跑了过来，“你别跟过来啊！我们可没有答应跟你一组！”，博文连忙摆手，“为什么啊！我为什么不能跟你们一起？”，可可第一次被拒绝，她感到自己的小心脏受到了伤害，她再怎么娇气和任性，终究也还是想和小伙伴一起玩，她紧紧地跟在博文和嘉怡屁股后面，像一个小跟屁虫一样，“我说了你不要跟过来，你给我妹妹造成的麻烦还少吗？”，博文有点生气了，他其实早就忘了可可先前对他的蛮横无理，只是作为一个哥哥的本能，他一想到自己妹妹在宿舍里忍受可可的各种情绪和娇脾气，就火冒三丈。

可可看着兄妹俩这样回避她，觉得自己孤单极了，她没有像往常一样大发脾气，而是站在那儿伤心地流着眼泪，突然，她发现了一个落单的小男孩在四处乱逛，她主动走上前打招呼，她实在太需要找个伙伴了，“你在干什么呀？”，可可打招呼从来都没有客套话，在外人看来显得又直接又缺乏礼貌，但是小男孩显然没有在意，他对可可说道，“我也不知道我在干什么，我觉得这里太无聊了！”，“我也好无聊，都没有人愿意跟我一起玩....你叫什么名字呀？”，可可俏皮地问道，因为这是第一个没有拒绝她的小朋友，她开心坏了，“啊，我啊，我叫王子鸣~”，王子鸣慢悠悠地回答道，“你跟我一个姓呀，我叫王怡可！你可以叫我可可！”，“哦，可可~”，王子鸣的声音有气无力的，“子鸣，我想回家，这儿一点意思也没有！”，王子鸣不想回家，他只想溜出去找游戏厅玩，“那你跟我一起吧！我带你回家！”，王子鸣往公园外跑去，“等等我呀！”，可可急忙去追赶王子鸣，结果两个人双双迷了路，天阴的很沉，时不时地还有乌鸦飞过枯枝，北风兮兮，吹得可可瑟瑟发抖，她已经看不到半个人影了，四周荒无人烟，“我们在哪里呀？”，可可打了个寒颤，“子鸣我们到底在哪儿呀？”，“我也不知道我们在哪儿......”，子鸣和可可顺着原路摸索了足足有半个多钟头，可是周围的景色没有发生任何变化，只有黄绿相间的杂草被寒风拍打得吱吱作响。与此同时，公园里的气氛开始紧绷起来，因为老师已经发现有学生不见了，而且还不止一个，大家都在到处寻找可可和子鸣，“可可你在哪儿？”，嘉怡在树林中大声呼唤道，“哥，你说子鸣会不会和可可在一起？”，嘉怡焦急地问道，“不可能，子鸣那个家伙，总是一个人独来独往，他谁也看不上，还能跟可可一起行动？”，“可是他们俩是同时不见的，要是可可自己一个人，她什么也不会，该怎么办呀这周围那么偏僻！”，嘉怡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荒野的另一边，子鸣还在四处摸索着归途，可可无助地抱紧了自己，“子鸣，我好冷啊~”，她可怜巴巴地望着子鸣，希望子鸣能给自己一丝安慰，“那你还穿牛仔裙，不冷才怪！”，子鸣冷冷地说道，他的声音里没有半点感情色彩，“我想回家！这儿什么都没有！大家都不陪我玩，没有人帮我穿衣服，也没有人帮我收拾房间，每天都好累，我要回家！”，可可闹起了公主脾气，但是子鸣根本不吃这套，“别抱怨了，有本事你自己回去啊！”，子鸣淡淡地说，仿佛在荒原里迷路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可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捂住脸哇哇大哭了起来，她觉得自己被全世界抛弃了，没有一个人关心她的死活，想回家也回不去，自己又找不到大部队。“你们听，好像有人在哭，特别大声！”，公园管理人员来了，“我也听到了，是一个小姑娘的哭声！”，大家顺着哭声的方向找去，哭声越来越大，翻过一片枯黄的草丛，大家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只见可可坐在地上大声哭喊着，而王子鸣则冷漠地坐在草堆上低头不语，他对一旁哭得撕心裂肺的可可置之不理。“不是说了不让出公园的吗？！”，广播室里，张老师愤怒地训斥着可可和子鸣，她很高兴自己的学生相安无事，但是依然怒火难消，“老师，就是王怡可带我跑出去的，后来她却不认路没带我回去！”，说完竟然还强行挤出两行委屈的泪水，可可惊讶地看着子鸣，明明出逃一事他也有份儿，结果现在全都栽赃到她身上，她想要为自己辩解，可是还没等开口，老师就转过头来，皱着眉头对可可语重心长地教育道：“我就知道是你，总是不听我的话，这次吃亏了，以后还这样吗？”，可可心里委屈到了极点，她还从来没有这么被无故冤枉过，她恨死了王子鸣，这口黑锅让她背得莫名其妙。广播室里的训斥声逐渐减弱，可可终于出来了，她圆圆的脸蛋气得滚烫滚烫，委屈的泪水在眼里不停打转，“可可！”，博文和嘉怡一直在广播室外等她出来，“可可对不起......”，嘉怡低着头向可可道歉，“我上午不应该把你抛下，这样你也不会自己跑丢了....都怪我！”，“不不不，怪我！”，博文补嘴道，“我对你说了那么多过分的话，你要怪就怪我吧！”，可可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她一把抱住嘉怡的肩膀号啕大哭起来。

班车终于回到了出发的车站，班车刚停下，可可就看到老王夫妇一起站在车牌前等待着她下车。可可穿着一件牛仔外套和一条深蓝色的牛仔长裙，“姑娘，十四天没见晒黑了啊！”，老王对着可可调侃道。听到爸爸的声音，可可这十四天以来所有的委屈在刹那间决了堤，“爸爸！妈妈！”，可可哭喊着向老王和妈妈跑去，她一把扑进了老王的怀抱里大哭不止。“爸爸！老师说我～～呜呜呜～～”，果然一回到家，可可就委屈得跟爸爸妈妈哭了好一顿，她把老王的衣服都哭湿了。”回家吧老姑娘！辛苦啦！”，老王也轻抚着可可的后背，看着闺女哭得那么委屈，他已经猜到这两周对可可来讲肯定是一场痛苦又漫长的磨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