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是哪种?”

韩煜扬了扬眉,有些感兴趣了。

老人作揖,“在下捣药孙,医道修士。”

韩煜一杯酒差点呛出口来,这名字好生古怪,人已垂垂老矣,偏生取个孙子辈的名。

捣药孙诧异地瞥来一眼,好奇地问,“你不认识我?”

韩煜摇摇头,脸色柔和了下来,倒了杯酒递了过去,“虽然不认识,但酒却能喝得。”

捣药孙找了块石头过来,凑着韩煜旁边,两人就着月色推杯换盏。

今天只宜饮酒。

韩煜没深究捣药孙来历,捣药孙也没过问韩煜身份。

攀谈中只聊风土人情,偶尔说上趣闻,捣药孙见识广博,有时还能说上各地的各种趣事。

酒不多,两人虽然有些意犹未尽,但还是决定点到即止。

“相遇是缘,观你一身剑意磅礴,平日怕是少不得斗战,老夫身无长物唯独剩了点伤药。”

捣药孙说话间取了两个瓷瓶出来,“这一粒,只要没断气,吃了能吊命,外敷能治伤。而这一粒,能活着就绝不要吃,效果到时候你自然便知。”

韩煜郑重接过后,赧然笑道,“说来惭愧,我才是身无长物那个。”

捣药孙摆了摆手,“有机会再见面了请我喝顿酒就可以。”

两人互相作揖后,韩煜目送他远去……

年初一的炮仗声在大街小巷里响彻。

一大早韩煜就被声音吵醒,推了门出来后,看到是司吏们自发的回来点卯了。

“你们这群憨憨,给你们休了一天值,今天怎么都回来了。”韩煜佯装生气道。

司吏闷笑嘻嘻地拱手,“祝大人新年新气象。”

“属下们想着司内还是需要人手,今天年初一,不回监察司感觉少了些什么,所以属下们相邀着一起回来咱们司一起过年。”

“休沐时间应卯没有薪酬的。”

虽然这么说着,但是韩煜转头就回了房间拿出准备过几天才发的利是,里面钱不多,但是图个喜气。

“那我等就去巡城了。”

众司吏们抱拳告退后就出了监察司。

白露城内各处张灯结彩,孩童玩着炮仗,大人们互相拜年,少年少女成群结伙着在街上追逐。

韩煜走在路上收到各种祝福,有祝平步青云,有祝步步高升,后面连早生贵子都有了。

屠户年初一还开了档,韩煜过去打着招呼,“年初一不在家热炕头,出来卖什么肉。”

屠户闷闷不乐,“要有老婆孩子热炕头的话我才不出来呢,今年二十有六了,至今还没有媒婆找上门撮合。”

韩煜闻言惊为天人地瞥去一眼,他一直以为屠夫哥三十有五了。

此话题颇为沉重,怨气太重,韩煜赶紧遁走。

灵心寺。

不静自回来后始终穿着监察司的衣服,每日里起得极早,僧人们早课时,他会下山到附近城池逛逛,晚课时,他也会下山到附近城池逛逛。

有师弟问他是不是不习惯在山上了。

不静摇头笑着说,我只是习惯了巡城看看百姓。

想偷懒贪睡的小和尚问老主持,师兄为什么可以不用做早课晚课。

老主持笑着说,他已经在心里做了,你们学不来。

年初三,不静整理完行囊来到大雄宝殿。

“你要走了吗?”

老主持问他。

不静本想合十的手顿住,最后双手作揖。

“心已在路上。”

老主持点了点头,挥了挥手,“如此你便去吧!”

一匹快马出了灵心寺,嘶响蹄急,不静抬头望天,头顶旭日初升,山路却还是浓雾未散,心中陡然间觉得有些烦闷,精神渐渐恍惚。

咔哒!

一声闷响。

一股巨大的力道蓦然打在背上,不静只觉人已飘在空中,随后失去知觉昏死了过去。

等他醒来时,周围一阵嘈杂声,他浑身赤裸,却感觉到压在身下软绵绵的一片,他低头看去,一张绝望的脸上充满泪痕,女人已经死去。

不静压在一具浑身赤裸的女尸身上。

“师妹!!”

白子俊痛呼一声后,眼神死死地盯在不静身上,嘶吼着就扑了上去……

初五。

韩煜左右没等到不静回来,今日本就是约定好的归期。

莫不是回去之后又喜欢当和尚了不成。

和尚没等到,但等到了红叶城的传讯,韩煜展开密信后脸色剧变。

不静淫杀出云宗女修被擒,五日后由出云宗处死。

叶随风信里告诫韩煜不要冲动,由他出面想办法周旋。

韩煜提笔回信后转身回屋抄起长剑,就走了出去。

“混账!”

叶随风收到回信,拍案而起勃然大怒道。

陈钊接过信看了一眼,摇摇头,“那边现在就是个漩涡,这混蛋小子倒好,还往里扎。”

“拦是来不及了,他娘的,老子又要给牛大通那老小子陪笑脸说好话了。”

叶随风来回渡步,嘴里气得直骂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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