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东楠终于出声了:“秦竹,我喜欢你,我真的喜欢你!”

尔东楠没给一脸懵的秦竹说话的机会,接着又说:“我真的喜欢你,或者说,我爱你。我知道,你不可能有什么叔祖的,秦叔叔是我爹的老朋友,所以他的事我也是知道的,你的事我也知道,你和秦叔叔都不可能有什么远房的亲戚,他们会伤害你吗?你告诉我!我不管他们究竟是什么人,我也不想知道,我只想告诉你,我爱你而已,我早就想告诉你了,或许今天不说的话,这辈子我都没机会了。”

尔东楠的声音带着哭腔,他很多年没落过泪了,但是他却眼眶泛红起来,他的声音逐渐开始充满了无力,他的脸红得像个柿子,他看着秦竹,一句一句地诉说着注定没机会再说的话。

“我听到那个女人的话了,他们是要带你去一个叫天虚的地方对么?”尔东楠还是没有给秦竹说话的机会,他依然在诉说着。

但是秦竹打断到:“你不用担心我,他们不会对我怎么样的。”秦竹心里有无奈和错愕这两种情绪,错愕在尔东楠的告白,无奈在他对自己的关心。

尔东楠说:“我知道你不可能喜欢我的,我配不上你,我也不能给你什么东西,如果你和他们走,真的没事的话,那就再见吧,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我今天就是想给你说那一句‘我喜欢你’,我祝愿你的生活能越来越好,再见,或许我们不会再见面了。”

尔东楠的声音颤抖起来,他感觉此时好像有一股气直冲他的头顶,让他不能清醒下来,他最后说:“再见。”

他摇晃着转身回了客栈里。客栈内的三人看到他的样子后,神色都没有什么变化,老人和少妇仍是微笑,不过正在吃着桌上的饭菜,年轻人轻蔑地看了尔东楠一眼,喝了口伙计刚端上来的上等的花雕酒。

三人中除了年轻人外,老人和少妇都没看尔东楠一眼,仿佛他不存在一般。尔东楠此时眼泪已经擦干了,但是眼眶微红,神情恍惚,双手因为一直握拳,指甲尖在手心留下了深深的印痕。

尔东楠快步走到桌旁,拿起了他的包裹,从中拿出仅剩的一些盘缠向掌柜结了账。

伙计和老掌柜看见尔东楠的样子很惊讶,但也没多问什么。

尔东楠收好了东西,快步向门口,他没去看那又坐满了四人的桌子,而是径直出了门,接着向东去。

桌上三人除了那个青年男子嘴角上扬冷笑几下,其余都是神色平淡,秦竹更是像没发生过这件事一样平静。

走在路上的尔东楠越走做快,像是要逃离什么似的,但又走不出去,他最后快到跑了起来,但是不幸的是,他又像昨天一样摔了个狗啃泥,只是这次是踩到石头了,而不是脚又崴了。

他倒在地上,没有爬起来,他转了个身,如一只烂虫,浑身都是尘土连脸上也是尘土。

尔东楠在地上躺了半炷香的工夫。然后缓慢起身,神情木然地提着包裹向东而行。

路上的尔东楠神情木讷,如果是在往日,他或许会看看沿途的风景,然后自顾自地赞叹几句,有时候还能勉强编几句打油诗,谈不上什么好,但也有几分逍遥自在的味儿。

但是今天,他一句话也没说,只是沉默着。

待到临近奉州城时,他长呼一口气,或许是一路上的时间够他冷静了,他有开始自言自语起来:“这破驿路,害得老子两天摔了两次,不过也好,就当时吃一堑长一智吧,以后要多看路。”

“秦竹啊,还是叫你秦竹竹吧,这样顺口,不知道你能过得好吗?算了,再见吧,反正也很难再见了,我还是去多读书吧,顺便回去了以后去打听打听那个叫天虚的到底是个啥东西,说不定呢,我还能去找你。

唉,坐看满天云不动,不知云与我俱东,这位文人的诗是真的好啊,要是我是我,秦竹竹你是云该多好啊。”一路的自说自话,时光过得很快。

走了两个半时辰后,尔东楠进了奉州城。

奉州城也不大,尔东楠是从北门进的城,他很快就回了祖宅。

从包裹底下掏出了一个小木盒,从中取出一把铁制钥匙,插入门上的锁中拧转一下打了开门。

推开木门,左边的木门咯吱一声碰的倒在地上,看来是风吹日晒雨淋得太久了。

“门啊,真的是委屈你了,等我有钱了一定要修好你。”

扶起木门后,尔东楠踏入家门,家中的院子里长满了杂草,墙角的一株柳树比五年前高了一点儿,变得更加繁茂了。取下包裹放在布满青草的地面上,已经差不多能够恢复平静的尔东楠盘腿坐了下来,看着黄昏中朦胧的太阳,昏黄的阳光照射在尔东楠的脸庞上,像是双温暖的手,抚摸归来的游子。

躺在青草地上,尔东楠呢喃道:“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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