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的姞挽正坐在自己的房中,眉头紧锁,满脸忧愁的望着手中姬琇的回信。
自她得知祁棠怀孕之后,她便将此事连同自己内心的不安与焦虑都写在信中,寄给了远在秦国的姑姑姬琇。
如今的姬琇,已经是秦国真正的太夫人,赵任好在继位之后,便以君主之权将自己的生母从之前的太少妃进行了扶正。
据骊戎的细作所言,赵任好已在不少朝臣面前多次声称,今后会与姬琇母子同心,共同开创秦国新的基业。
所以,当姞挽听到祁棠怀孕的消息之后,她的脑海中第一反应就是寻求姬琇的建议和帮助。
眼下的她,在晋国早已是孤立无援的状态,父亲和兄长早已去世,新即位的骊戎国君之前与她毫无任何联系牵扯,她根本指望不上骊戎那边的帮助。
她唯一能够依仗的力量,便是萦归在她离开绛都之前交给她的调度骊戎细作的权限,这批暗中潜藏在晋国民间各处多年的秘密群体是她手里仅有的可供利用的资源。
所以,她必须要为自己找到一个强大有力的靠山,而如今的秦国太夫人姬琇,便是她最终选定的靠山人选。
经过长达两个多月漫长的等待,姞挽终于收到了姬琇迟到的回信。
她迫不及待地展开竹简,里面姬琇熟悉的娟秀字迹立刻映入她的眼帘。
“挽儿,莫要忧心,即便祁棠成功诞下子嗣,但欢儿生为嫡长子,身份目前无人可以撼动。
你只需沉稳应对,好好运用智慧与手段笼络住重耳之心,便无人能够动摇你母子的地位。
另外,吾已安排细作去往骊戎报信,下令骊戎派遣得力助手奔赴晋国辅佐你行事。
你孤身一人独处异国,心神不宁实属正常,若有人从旁协助,或可得到稍许安慰。”
读完信后,姞挽的心情稍稍平复了一些,对于即将到来的未知助手也生出了一些期待。
她深知,姑姑的支持和骊戎的助力永远会是她坚实的后盾。
从此以后,自己在这异国他乡再也不会是孤军奋战,她的身后,永远有她至亲至爱的家人。
数日之后,夜色如墨,万籁俱寂,姞挽正在房中独自浅眠休息。
突然,她隐约听到了窗棂处似乎传来了一阵阵轻微的敲击声。
姞挽心头一紧,快步走到窗前,轻轻推开窗户。
只见一个黑影迅速闪入房中,来人身着纯黑色的夜行衣,头发束起,脸上蒙着黑布,只露出一双闪烁着坚定目光的眼睛。
她的身形敏捷,动作轻盈,落地时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姞挽看到黑衣人的瞬间,刚想要尖叫出声,就听到黑衣人压低着嗓音抢先说道。
“明月照沟渠,春雨润霜花,小奴拜见女公子宛丘。”
姞挽愣了愣神,想起之前在细作送来的信中提及过的暗号,立马轻声回应道。
“红烛燃长夜,疲燕归旧巢,我苦等了好几日,你总算是来了。”
随即,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但又立刻警惕地看了看窗外的情况,然后轻轻关上窗户。
襄儿扯下脸上的黑布,露出自己清秀的面容,行了一个恭敬的跪拜礼,向姞挽致歉道。
“是小奴的武艺不精,流连在府外数日都没能找到机会混进来,让女公子久等了。”
姞挽微微摇了摇头,将她从地上扶起来,宽慰的安抚她道。
“无妨,我独自在这晋国尔虞我诈多年,心中实在是日夜都恐惧得很。
如今,有你能来陪我,我真的很开心,你叫什么名字?”
“小奴原本贱名襄儿,不过,以后小奴就不能再叫这个名字了。”
“这是为何?”姞挽不免有些疑惑。
襄儿犹豫了一下,还是咬牙说出了自己在骊戎跟刍驹商定好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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