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科状元郎许子昌,殿试时令明帝最看好的寒门学子,文采卓绝。

虽然他年纪较大有三十多出头,但令明帝还是把这人当做了宋莘莘的驸马备选,毕竟没有后台还能走到这个地步的聪明人实在为数不多,何况他没有后台,尚公主后只能以公主为尊。

从将他看做能当驸马的那天起,令明帝就安排了暗卫一直在暗中跟着他,前两月还好,状元郎拒了无数榜下捉婿的老爷们,安安稳稳做着他的七品小官,在偌大京城甚至称不上什么大人。

那段时间里,令明帝总跟宋莘莘提起这个许状元。

谁知还没过多久,户部有五品官职空缺,令明帝在几个朝臣的提醒下突然想到了他,这位可能性很大的将来的贤婿,索性让他顶了上去,连升两品,户部又是个油水丰饶的地方,这般长久,宋莘莘当真嫁了他也不会过苦日子,多好。

或许令明帝考虑过他本性可能并不是表面能看出的样子,也有几分担心自己的眼光,终究是一直没撤他的暗卫,若他始终本分,这暗卫永远能保他的安危,但若是……

暗卫也随时能要他的命,比如现在。

明狰没有选择在一进门就断他活路,是因为他也能察觉到宋莘莘在不远处,青楼死人不是小事,到时候闹起来,宋莘莘一时半会儿也没法脱身,但他怎么也没想到,殿下就这样踹开房门走了进来。

“许子昌,你真让我失望!”

故作气恼说了这句话,宋莘莘实在也不知道该怎么编了,对明狰做了个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的眼神,一甩衣袖转过身去,直接离开。

明狰:“?”

不理解殿下的暗示是因为自己不够聪明,总之不可能是殿下的原因。

明狰很快回神,把所有责任都归到自己身上,一把敲晕许子昌,不理会其他几个女人惊恐的表情,提着陷入昏迷衣衫不整的男人就从窗户离开。

宋莘莘给管事出了一张大额银票让她不要轻易透露今晚的事,意味深长看了一眼人家轻纱遮掩下的眼睛,做高深模样,扭头又漫不经心哄了相南两句,给他和几个跳舞的美人每个都塞了一把不知道是多少的银票,紧跟着离开。

上马熟门熟路穿过深夜空无一人的街道和深巷,马蹄踏雪声响沉闷,偶尔有野猫夹着嗓子尖锐叫嚷,到暗卫营那每次看都觉得像阎王殿的大门外,宋莘莘翻身利落下马,马儿的缰绳被不知哪里出现的暗卫接过,她只管迈步向深处走。

上回明狰说,暗卫营的地牢有三处,关押之前那些前朝反叛余孽的是西牢,而寻常被查的只会关押在最中间,也是最明显的一处牢房里。

直直往前走,穿过演武场一样的花园和牢房一样的房间,最中心处,两排房间夹缝中的铁栏门正大开,有凄厉叫喊传出。

明狰抱长刀,倚墙在正等着宋莘莘,听到她熟悉轻盈的脚步声,抬起头,面上早已经没有了不久之前的茫然,老样子,毫无情绪的木头人似的。

“许子昌怎么了?”

带宋莘莘往深处走,明狰并没有回头,语调干巴巴地回答问题:“陛下下令,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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