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关那样苦寒的地方竟然还有关于自己的谣言这件事宋莘莘从前一直终不知道,明狰发现,这件事甚至让她有些嘚瑟。

“这么说,我也算美名传到边关了吧?”

有时候明狰真的感觉会无助,他在这边提心吊胆想办法,正主还在那儿笑!

这天傍晚宋莘莘在宫外逗留的时间比较长,没赶上回去的时候,索性叫人回宫给令明帝报了个信儿,直接住下,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没亮就醒来,看着盘膝坐在床榻边地下的明狰,顺手抓了一把他难得披散下的长发。

昨天晚上宋莘莘有点急,强行留下木着脸不知道说什么的明狰,带着他运功修炼了一整夜。

对修行之人来说,练功是一件很耗精力的事,但宋莘莘不同,对她来说,打坐运转真气已经和吃饭睡觉一样正常,运功一整夜相当于睡了一宿,但明狰暂时还没有达到这个层面。

他都没有察觉到宋莘莘的手正落在自己头顶抓了一把头发玩儿,睡得很安详,和他身边的小王八一样。

直到有下人叩门询问宋莘莘是否已经起身,几乎是在瞬间睁开双眼,待他反应过来这惊现又刺激真气乱窜的一夜到底发生了什么之后,宋莘莘早已经松了手,裹着锦被坐在榻上,只露出一张尚带睡意的脸,咛咕着打出一个长长的哈欠,声音也没醒透,还有点软糯的迷糊:

“带着你的王八赶紧走,没用的男人……”

随宋莘莘应声,门外侍女捧着帕子银盆衣裳进来,明狰原本坐着的地方早就空无一人,只剩下零星一点隐约的寒意萦绕,只有宋莘莘知道。

明狰是离开后走到目前还没什么人的后街上才发现自己忘了带上大氅,院子里铺满地龙寒意不太明显,乍一走出那处,才恍然记起如今已是寒冬。

雪下了一天一夜还在慢慢悠悠飘落,石板路上铺满白,连着墙沿和屋脊,青砖红瓦早看不出原本的颜色,天边也泛白,雾蒙蒙,走出没几步,再回首,那间熟悉又温暖的院子已经看不清了,只剩下个华贵的轮廓矗立在浓雾之中。

暗卫营早已经醒来,灰转黑瓦砾,大门也纯黑,安安静静没有丁点儿动静,大门确是敞开,似乎是雾气间出现的洪荒兽口,明狰缓步迈进大门,程驰直接从不知道什么地方的角落窜出来贴脸杀,却被一把钳住脖子。

“老大!夜不归宿!提前也没有上报!你去哪玩了!”

“你还掐我脖儿?”

“你这个狠心的男人!”

“差不多了哥,没气儿了……”

“哥哥哥死了死了死了——”

眼尖的程驰,被掐着脖子一边嚷嚷一边儿还敏锐发现了他们老大难得没戴面罩的嘴角极其细微的上扬的弧度,刚被松开脖颈喘上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出两根粗糙的手指,目标明确,直勾勾戳在了明狰的嘴角,硬给他扯出一个看起来不太聪明的笑。

“老大,想笑的时候不要憋着,不然会面瘫的,虽然你已经差不多了。”

很多时候,明狰是真的很无助,他拍开程驰的爪子,重新调整好自己一惯没什么表情的面部表情,高冷得一批,回他自己所属的后院去把那只金贵的小王八放回池塘,重新拿出一件一模一样的狼毛大氅,对一直跟在屁股后面嘀嘀咕咕的程驰开尊口:

“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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