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叫道:“刘妈你看,依依没死,快叫医生!”

花依依在少妇软软的怀里僵硬着,上辈子她是天生地养,不是很习惯这份温情。

试着将手搭在那略颤抖的背上。

“依依不怕,妈妈在呢!“

喉咙的伤让花依依“无法”发声,被动接受着妇人满是恐慌的安慰。

她眨巴眼睛,看向自己的“母亲”,心上涌上一股暖意,只当是原身残存的情感。

感觉还不错。

“病人情况稳定,手术是成功的。秦女士,大概是护士那边搞错了什么......”医生检查完,额头布满了汗,试图把责任推到他人身上去。

现在压在他身上的,是严重的医疗事故,如果家属要追究,他麻烦就大了。

心虚之余,又庆幸花依依是个不会表达的自闭症患者。

医生频频向病人家属道歉,希望这件事能被定性为意外。

秦茹愤怒后怕,若非她坚持留住女儿,在太平间那种地方,手术后虚弱的依依,不是病死也是冻死!

她浑身颤抖,目光冰冷打断道:“我不想听你解释,我会全权委托律师,无论故意还是疏忽,我们法庭上见!“

医生狡辩不成,摸着鼻子,灰溜溜离开病房。

花依依掀开眼皮,瞥了他一眼,就看出他印堂发黑,有破财之兆。肩上还背着几团乌云,分明是作孽太多,鬼缠身了。

一挥手,一道流光祭出,神不知鬼不觉地飞向那些乌云。

霎时乌云显现出几道人形,有老有少,坠着医生背上,压得他一踉跄。

他难受地揉揉骤然酸痛的肩膀,疑惑地回头,却没发现什么不对。

自作孽不可活。

花依依轻飘飘移开视线,一点不心虚。

帮债主们升个级,做好事不留名罢了。

不过花依依看过命盘,知道这医生充其量是个帮凶。

主犯是原身的奶奶王英,那老太婆一心想着接孙子回家,要她死了腾地呢!

花依依正发愁如何揭开真相,不自觉将视线移到秦茹脸上。

不得不说,这个妈妈虽然糊涂,错把渣男当做宝,但是长得可真好看,连发火的模样也赏心悦目。

花依依腹谤:这样的美女都不被珍惜,也不知道小三是个啥子样的天仙哦?

秦茹发觉小女儿盯着自己,眼神平静得像没有生机的瓷娃娃,才反应过来在她面前发了火,连忙道歉:“依依对不起,妈妈吓到你了吧?”

她没想过会得到回应,只是以前依依最是敏感,听到稍微刺耳的声音都会惊恐大叫,如今不哭不闹,反而不对劲。

却见女儿轻轻摇头。

花依依忘了脖子上的伤,虽然运转神力修复内部,但是为了不让人起疑,表皮却没愈合,下一秒难受皱眉。

突然发觉面前二人一动不动,正吃惊地看着自己。

秦茹惊喜睁大美目,她的依依......她的依依,居然回应她了?不禁喃喃:“难道婆婆请的大师,真的会治依依的病?”

她小心翼翼看着女儿,呼吸都轻了:“依依,你能听懂妈妈说话吗?”

花依依听了,直想皱眉。

坏菜,可不能让这功劳落到老巫婆身上去,赶紧眼神游移,装作听不懂的模样。

秦茹有些失望,但这好转让她看到希望,她有些激动,眼睛亮起:“等你脖子好了,妈妈陪你再去找大师看看。”

花依依气绝,她该怎么告诉老妈,原身被割喉,就是那老登吩咐坏老道做的呢?

好在现场还有人能为她发声。

刘妈不赞同:“太太,我觉得那什劳子大师不靠谱,治病该来医院,哪有找道观的!再说,好好的孩子交到他们手上,结果伤成这样!还有老太太也好奇怪,那天不是饭点,家里冰箱还满着,非支使我出去买菜,我就觉得不对头!”

秦茹眼皮微颤,下意识反驳:“可是婆婆说那是意外,是依依自己玩刀子伤了自己......”

刘妈越说越坚定:“依依虽然不爱说话,可是她乖着呢!怎么会自己玩刀子?”

她不好说的是,老太太私底下对着依依,可没有太太在的时候那样慈眉善目。

秦茹听着,也犹疑了。

是啊,依依怕疼,有点尖锐恐惧,平日里见到刀子都怕得躲开,家里很注意收起,怎么会自己玩伤了?而且那伤口那么深。

秦茹深深皱眉。

凭心而论,婆婆性格虽然古怪,但是这些年待秦茹如亲女,她实在是不愿意相信这事和她有关。

刘妈见她半信半疑,便识趣不再说,换了话题:“太太,先不想了,身体重要,你累了一天,先回家睡一觉,今晚我陪依依。”

秦茹摇摇头,拉着花依依的手贴在脸侧,说道:“依依这里离不开我,刘妈,麻烦你回家一趟,做些好克化的饭菜来。”

刘妈送来饭时,她还是忍不住问起了婆婆和老公。

得知花洋和婆婆都不在家,不知去了哪里。

好脾气如她,捏紧了被单,心里也难免生出一丝怨怼。

依依在这里生死未卜,她的爸爸和奶奶不是不知,却问也没问一句,难道有什么事,比依依重要吗?

秦茹正想着,被女儿拉了拉袖子,立刻笑问:“依依想做什么?”

女娃溜下床,指了指比她人高的窗户,啊啊两声。

秦茹猜测着打开,月光顷刻便如流水泄落进病房。

半夜,秦茹趴在床边,花依依张开白生生的小手,在亮光中张开握紧,像是掬了一捧月光。

她闭上洋娃娃般精致的眼,嘴里念念有词,手心再开时,符文流转,一只冰蓝色的燕尾蝶飞出,飘逸着钻进了秦茹的眉心。

这是花依依考虑到四岁孩子的话未必有人信,所选择的最直观的法子:

捏一只月光蝶,把记忆复刻,带进梦里。

秦茹做了个梦。

梦里,秦茹看到依依死了,她悲伤过度伤了身体,医生说她无法再怀孕。

但丈夫坚持家里总要有个传宗接代的男丁,便骗她从亲戚那抱养孩子,实则是私生子。

她毫不知情把对小女儿的爱转移到那孩子身上,栽培宠爱,在其毕业后还应他的央求,安排进家里的公司。

一次偶然,她认识了丈夫的同事白琳,无话不谈。

那段日子其乐融融,她甚至再次怀孕了,检查了是对双生子。

结果噩耗传来,养子和竞争对手联手,陷害秦家,害三个哥哥被以贪污、间谍等罪名控诉入狱。

秦家倒后,丈夫和婆婆撕开伪装,露出恶鬼似的模样。

她才知道,依依的死,秦家的祸,皆是他们一手谋划。

她像傻子一样,被拆骨剖皮、吞吃殆尽。

梦的最后,白琳踩着她的肚子,她躺在亲生骨肉融成的血水里,冷得彻骨。

而大女儿饮香,在一旁冷漠地看着。

花依依看到梦中的母亲颤抖着缩成一团、眼泪直掉,便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水。

奶声奶气,却表情认真道:“妈妈,我会保护你的。”

梦里的人听不到,却像是被安抚到,沉沉睡去。

花依依放下心,婴儿肥的细嫩脸庞严肃起来。

虽然没办法一下子处理掉这些人渣,但总算开始了第一步,慢慢清算吧。

人做梦后未必会全部记起,但是梦却会留在潜意识里,足以提醒某些真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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