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那些主审的官员也明白这些,只是涉及到皇家谶纬,必须迅速结案,而逐鹿台不过是承担这一切的一枚弃子罢了。”

冷静下来的许临渊半坐在干草铺堆上,双眼微闭,似乎进入了一种奇妙的状态,脑海中来来回回闪过几个关键的信息。

幼主登基、主少国疑、帝陵坍塌、皇室谶纬……

将这些要素一点一点的拼凑起来,出现在许临渊史学教授眼中的是一件历史中司空见惯的事情。

党争!

想到这里,睁开眼睛的许临渊不禁露出一丝苦笑,先不说这些只是许临渊一厢情愿的推测。

即便事情真的像他想的这样,那也无法证明自己和这件事情没有关系,况且他也不能直接和三法司的官员说有关党争的事情。

想要扭转局面,唯一的方式就是破解皇陵坍塌的真实原因,否则马上就会刺配天渊河!

甚至像他这种流放犯连尸体都不会有人收殓!

许临渊知道像这种举轰动朝野的事情,从它发生的那一刻起就会被记录在案,只有拿到卷宗甚至亲眼去地宫勘察才有可能发现一些蛛丝马迹。

可如今自己身陷囹圄,哪里还有人能够帮他!

“还是不行,还是不行,还是不行!”

许临渊再次瘫坐在草堆上,手掌不停拍打着脑袋,绝望的感觉席卷全身。

“难怪这个家伙会选择自尽,或许他也想了所有的可能,最后发现还是死路一条吧。”

许临渊记忆的最后一个画面停留在了这个家伙自尽的那一刻,这大概也是他借尸还魂的原因,只是难道重生一场就是为了再死一次?

正当他无计可施之时,外面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大人,就在这里!”

下一刻,房门便被打开,许临渊抬头看了看,几人慌张的涌入了房间里。

“你……你没死?”

官差看着坐在草堆上的许临渊,以为是自己眼花了,抬手揉了揉眼睛。

紧接着,官差又自顾自的说到:“不对呀,我探过你的鼻息,你明明已经……难不成诈尸了?”

说着,官差神色慌张,连忙对着一个身穿蓝缎交领荷叶袍的女子说道:“大……大人,卑职……”

“够了!”

还没等他说完,蓝袍女子便打断了他,说道:“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许临渊自然认得这女子,逐鹿台四位副指挥使之一,擅长隐匿,伪装以及暗杀,许临渊甚至怀疑,此时此刻那张平平无奇的脸都不是她的真面目。

由于她并不负责皇陵一事,故而幸免于难!

宴紫苏低头看了一眼许临渊,开口对官差说道:“既然没事,那就好生照看管,虽说逐鹿台此刻失势,可毕竟我们身后是殿下,出了差池,殿下饶不了你们!”

说罢,宴紫苏深深的看了许临渊一眼,转身就要离开。

许临渊深知这是自己仅有的机会,急忙开口道:“大人且慢!”

正要离开的宴紫苏顿住了脚步,叹了一声,回头说道:“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许临渊斟酌着试探道:“大人能否告诉卑职外面现在是什么情况?”

宴紫苏想了想,挥手对官差说道:“你们出去!”

人走之后,宴紫苏走到许临渊身边,俯身说道:“这件事情远比你想的复杂,殿下费劲周折才保住你们的命,不过你放心,一有机会殿下便会想办法接你们回京!”

许临渊深吸一口气,再次说道:“那可否让卑职看一眼卷宗?”

宴紫苏打量了许临渊片刻,继而直起身来,开口说道:“案子已经审结,你要卷宗做什么?”

许临渊自然不会和她说自己想试着破案,眼睛转了转:“卑职想知道到底怎么回事?”

宴紫苏盯着他的眼睛看了看,又看了看天色,开口说道:“罢了,现在离出发还有两个时辰,我回衙门取来!”

说罢,宴紫苏摇了摇头转身离开。

许临渊知道宴紫苏为什么摇头,可他不想也不能放弃,死生之间有大恐怖,这个时候哪怕只有一丝一毫的机会他都会尝试。

没过多久,宴紫苏便派人将卷宗送到他手上,许临渊小心翼翼的将卷宗展开,一字一句的推敲着事件的整个过程……

七月十二寅时初,就在京城百姓熟睡之时,天边下起大雨,雨势犹如天倾,短短半刻钟的工夫,地面积水已经可以没过脚踝!

就在此时,寿春西南的皇陵中传出“轰隆”一声,声音几乎盖过了雨声,守陵卫士慌乱中发现先皇陵寝东北角的封土塌陷出一个城门大小的深坑,如同深渊一般,不断吞噬着四周的雨水泥沙!

守陵卫士不敢有丝毫犹豫,当即便上报了朝廷。

待到朝廷大队人马赶来之时,大雨已经下了近半个时辰,所有人都已经做好了皇陵被淹的准备。

好在朝廷的反应还算及时,等众人小心翼翼下到地宫中才发现,情况没有想象中的糟糕,陵寝内部还算完整,积水并不深。

只不过,众人发现除了用于承重的石柱和地面的青砖以外,其余原本砌在墙壁四周的青砖所剩无几,而且大量的殉葬器物也不翼而飞!

卷宗上的内容很多,十分详细,甚至可以说冗长,许临渊一遍一遍的看着,试图在卷宗中提取有用的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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