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奈地叹了口气。

将婴儿在地铺上放好后,我先试了下水温,大木盆里的有些烫,加了半桶凉水后,温度刚刚好。

我先洗了把手,拿过地铺旁边的衣服仔细瞧了瞧。

我大学的专业是汉语言文学,对古代知识还算颇有掌握,加之个人对古代服饰很感兴趣,所以我几乎是立即就明白了这几件衣服是什么。

一件不松不紧的里裤,一件略窄的交襟里衣,也称为裳,一件略宽的交襟外衣,还有两件肥大的厚重外披,看起来有点像被子,应该是盖着睡觉的。

衣服都十分干净,手感并不粗糙,制作材料大概是绢,颜色都是偏黄的白。

里面并没有内衣内裤,我记得这类东西大概是到唐朝才有个确切的概念和实物,所以,假如我如今所处的这个时代是历史上真实存在的话,那它的时间应该是早于唐朝的。

手机之前被我重新放回了兜里,这会儿已经关机了,我将它放在那个案几上,又从另一个裤兜里把皮筋、卫生纸之类的小东西掏出来一并放在上面。

虽然没什么安全感,但我还是把身上冲洗了一番,将屋里准备好的衣服换上,脏衣服分到几个盆里洗干净,没地方晾,便搭在了大木盆竖着的边缘上。

令我颇感惊奇的是,木盆底部竟然有可以拔掉放水的开口,而且地面上还有石头堆砌出的类似于地漏的装置,后面连通的管道应该是瓷制的,这可省了我倒水的麻烦。

至于鞋,穿的是凉鞋,随便冲一下就好。

一切处理妥当后,我估算着时间也不超过半小时,从葫芦里倒了些水喝,又过去瞧那小婴儿。

是个男孩,呼吸平稳,睡得正香。

我心下诧异,女孩被遗弃倒是能理解,可男孩怎么会被丢掉呢,而且这么长时间了,他也一直不哭不闹,难道不会饿吗?

不过,一提到“饿”,我也很长时间没有吃饭了,但是到目前为止,除了稍微有点困,却也没觉得饿。

我俯下身子,瞧着他那软趴趴的模样,和我外甥小时候的可爱样子如出一辙,便忍不住伸出一根手指去戳他的小脸,柔软的触感让我“嘿嘿”傻笑了两声。

“小宝……”

“贝”还没说出口,异变突生,他小嘴一嘬,猛地将我的手指含了进去,然后我便感觉到一下钻心的刺痛,他两只小手从衣服里挤出来,抱住我的手指就开始吮吸。

足足愣了两三秒,我才意识到他是在吸我的血。

我吓了一跳,赶紧把手指往外抽,力道一僵持,我才发现他手上的力气完全不像婴儿该有的,但好在终究敌不过成年人,才让我好不容易把手缩了回来。

他又嘬了几口,发现手上抓的东西没了后,开始不满地皱起眉心来。

我对这个动作再熟悉不过了,我外甥小时候,只要这个动作一露苗头,那他接下来势必要大哭一场。

可不承想,这个小孩扭捏一番后,并没有哭,而是自己撑将着坐了起来,缓缓睁开眼,乌黑圆溜的大眼睛转了转,最后将目光定在了我身上。

从他的眼睛中读不出什么情绪,但却让我感受到一种莫名的极强烈的危险感。

我咽了下口水,不知道他接下来要干什么。

气氛一下子凝固,他看着我,我看着他,两个人暂时都没有任何动作。

突然,他略微抬了抬眼皮,嘴角一弯,朝我扯了个诡异的笑容,露出一排尖牙。

深夜、独室、暗光、单人加上诡异的小孩,几乎凑齐了恐怖片的所有标准元素。

都不知道哪来的勇气,还能让我哆嗦着开口:“祖,祖宗,小,祖宗,别吃我,别害我,我,我这就滚……”

说完我都忍不住佩服自己,在这种情况下,竟然还能保持如此清晰的逻辑和语言能力。

换作以前,我能坚持三秒再晕,已经算是极有面子的行为了。

我见他听完我的话后,没再有其它动作,便连忙手脚并用着向门口退去,手指摸到门沿的一瞬间,我撑起身来推开门拔腿就跑,顺着记忆中秦慕楚房间的方向,碰到门后,跌坐进去就开始哭。

“呜呜呜……楚楚姐……”

从小到大,我都不是一个坚韧的人,遇到丁点儿风吹雨打都很难一个人扛过去。有时候我也讨厌这么脆弱的自己,可在后来改变的过程中,我渐渐发现,强大这个形容词,不是什么人都能使用的。

十分钟后,秦慕楚扶额蹲在哭哭啼啼的我身旁,一脸头疼地开口道:“所以,你的意思,那个孩子,表面上看起来是个婴儿,暗地里却是一个,尖牙咧嘴、手比腿长、吸食人血的怪物?”

“啊对对对!”我立马点头如捣蒜。

“你看,我手上现在还疼呢!”

我又把手伸出来给她看,但之前被咬的伤口已经消失了。

“好吧,你随我去看看。”

她一边说,一边从腰间捻出一沓淡黄的方形纸,上面勾勒有不规则的朱红色线条,呈扇形排开在我面前。

“你拿一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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