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像了。

实在是太像了。

江玉瑶看着这个人一步一步的走近她,无论是眉眼还是身形都与阿棠一般无二。

可他怎么会摇身一变成了裴家的二公子?

她禁不住后退了一步,却被身侧的裴行俭箍住了腰身,如铁般坚硬的臂膀紧紧搂着她的腰,让她清醒了几分。

这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她当着裴家诸亲的面前不该对丈夫的弟弟起这么大的反应。

她知道,可她控制不住自己,她的灵魂已经飞了出去抓着他的臂膀问,他为什么会在这儿。

“见过嫂嫂。”少年神色淡漠,声音如同昨夜一般寒寂,冷得她霎时间清醒过来。

她细细看着眼前的人,他神色如常,眼神坦荡,仿佛从未认识她。

裴行俭低眸问:“玉娘见过我弟弟?”

她嗓子干涩的一句话也说不出,良久方笑着说:“并没有见过。”

“只是想起昨晚似乎是小叔代夫君与我行的礼。”

裴行俭眼眸闪了闪没再说什么,只道:“只是虚礼而已,不必在意。”

江玉瑶一一见过众人后就留下一起同裴家人吃了顿饭,席上江玉瑶竭尽全力的克制自己不去看裴行修。

她今日见他时的反应已经足够反常了,若是再频频看向他,定会给彼此招来祸事。

可她心里却还是疑云重重,他究竟是不是阿棠?若是,为何是一副不认识她的样子?

这顿饭江玉瑶吃得是食不下咽,散席后,江玉瑶送走裴家的旁系就回了院,她还在忧愁晚上该怎么办。

裴行俭身边的小厮就来禀道,裴行俭有军务要忙,今夜就不回房了。

江玉瑶乐得轻松,早早熄灯睡了。

她虽与裴行俭成了婚,但裴行俭打了胜仗回来后每日里忙进忙出,因而两人名为夫妻其实也没见过几面。

这几日,她时常在裴府闲逛盼望着能再见到裴行修,可裴行修似乎也很忙,她入府这么久也只远远看见过一次,还没追上去人就没了。

这日,她坐在凉亭兴致缺缺地赏着景,抱月在她耳边低语道:“小姐,这位裴公子似乎自幼就随故去的裴老爷前往边疆了,只不过他在边疆多年未曾立功远不如哥哥战功赫赫。”

江玉瑶想到当初裴行俭对她说的话,她不信能说出那些话有哪些见识的人会是一个无能之人,她忽而想到一句话,善战者,无赫赫之功。

“裴老爷故去后,也差不多是去年回来的。”抱月分析道:“按时间来算裴二公子应就是阿棠,不然天下怎会有这般相似的人。”

江玉瑶也觉得他是。

只是奇怪他为何一脸不认识她的模样,难不成……是还在怪她吗?

她如今已经嫁人,他又是她的小叔,她或许不该再去找他。

可她就是不甘心,如果人没有出现在她面前,她尚能忍耐,可如今人就在她面前让她如何甘心?

她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过往的一幕幕。

罢了,或许他们今生就是无缘,她不敢奢望什么,只想同他说上几句话,再讲一声抱歉。

“小姐小姐。”抱月轻推了江玉瑶几下:“二公子来了。”

江玉瑶猛地睁开眼就瞧见石径小路的尽头出现一道瘦削的身影,少年,哦不,现在是青年了。

青年五官俊挺,却没有半分昔日的活泼开朗,总是笑着的眼睛如今只剩一片死寂,周身充斥着阴郁与冷寒,与其说他是人,倒不如更像是行走在人间的鬼。

江玉瑶的心一抽一抽的痛,他是因她而变成这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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