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憋着一股子火的杨明熹怒气冲冲的朝自己的卧室走去,开门时使了十分的力道,让那门板重重撞在了门后的门吸上,发出一阵巨响。
所幸杨明熹这卧室在结婚前重新装修过,外间和里间有移门隔开,躺在里间床上的熟睡的素伊并没有立刻被惊醒,只是在梦里吓了一跳,心口和手都动了一下。
杨明熹是脾气不好,可他并不是无情之人,否则他怎么可能因为张秋卖了点惨就立刻不计成本的帮助张秋。这两人都离婚五年了,说是路人也不为过,更何况素伊才是杨明熹刚娶进门不久的娇妻,而且她肚子里又怀了孩子,血液检测出来极大可能是个男胎。
可能是自小耳濡目染的缘故,杨明熹这辈子也是一定要有儿子才能瞑目、寿终正寝的。因此素伊这肚子里的孩子对杨明熹来说,意义重大。
轻轻推开移门,里间的窗帘都拉紧了,里头光线有些暗淡。杨明熹一眼就看到了睡在床上仍然如同牡丹一般雍容华贵的素伊.西凯奇。
杨明熹这小半辈子还没什么拿得出手的建树,唯有娶到素伊这位真正的大家闺秀,够他吹上一辈子了。因此杨明熹对素伊是没有任何挑剔的理由的,他只想着这辈子和素伊出双入对,一生一世,白首偕老,恩爱两不疑。
但是不对呀!刚刚杨明熹在听到母亲的质问时,第一反应就是妻子到她婆婆跟前告了密,告了自己一状。他当时立刻觉得妻子太不贤惠,太小心眼了。按照他方才的设定,这会儿他应该把妻子唤醒,让她一五一十将事情讲清楚,坦白从宽!
然而,当目光落在眼前这位即使沉浸于梦乡之中,眉头依旧微微紧蹙的妻子身上时,杨明熹的心不禁揪作一团。近些日子以来,由于孕期反应过于强烈,她几乎无法咽下任何食物,就连饮水都会引发难以忍受的恶心感。连续数日的粒米未进与彻夜难眠,使得素伊那张本应光彩照人的面庞如今竟透露出一抹令人心疼的病容。
要知道,素伊可是拥有一半异国血统之人啊!曾经的她,肌肤白皙如雪,晶莹剔透宛如初生婴孩般娇嫩欲滴,轻轻一触仿佛便能挤出水来;又似那精美的瓷器一般洁白且坚韧,散发着迷人的光泽。
可就是这般美丽动人的女子,仅仅只为了给他诞下爱情的结晶,短短几日时光便被折磨至如此憔悴模样。思及此处,杨明熹心中满是愧疚与疼惜之情,刚刚还硬起的心肠瞬间又变得柔软无比。于是,他悄然无声地坐到床边的矮凳之上,缓缓低下头去,似乎想要将所有的忧愁与自责都深埋心底……
素伊醒了,喉咙动了一下,像是因为口腔与喉咙太过干燥,想要呕吐。
“怎么了?”杨明熹赶紧将一旁垃圾桶拿过来,一边将妻子扶起来,让她靠在自己身上。
然而素伊并没有呕吐,作为年轻的贵族女子,任何时候在人前,哪怕是在自己丈夫面前,她都是要保证自己仪态端庄的,这是她从小接受的教养使然。
“天黑了吗?”素伊问杨明熹,卧室里光线都被遮挡在了外头,平时杨明熹也都是傍晚下班后才能回家的,因此她才会作此猜测。
“还早着呢!”杨明熹扶着妻子,尽管在病重,素伊身体仍旧散发出阵阵宜人的清香,淡雅的,如同她本人,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那你怎么回来了?我不要紧的,姐姐说她刚怀上时也这样,过了这一阵就好了。”素伊说了句比较长的话,立刻气息奄奄起来,她是真的没有太多气力。
于是单纯如杨明熹,立刻想着妻子都已经虚弱到这个地步了,他怎么可能还去向老妈告状呢?肯定不是她,她也犯不着为张秋吃醋呀,张秋拿什么和她比,一个天一个地,根本没得比。
这位杨大公子的头脑永远如此简单!
素伊.西凯奇何许人也?她今天就算是病入膏肓,该做的事情她也一定会一件不落,给办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就这么点小事,她稍微吹点儿风,不就吹得婆婆大发雷霆的将丈夫拿回家了吗?
“妈让我回来的!”杨明熹又将妻子视同无话不谈的知己了,带着些许不忿与屈辱道,“我不过尽己所能帮了好好她妈一把,妈居然要我把钱要回来,咱家缺那点钱吗?我真去要,还不让人笑掉大牙!”
杨明熹到底太年轻、感情用事,他在意的还是自己的脸面。他并不知道,人生在世,有时候脸面是最无用的东西,特别是自己给自己的脸面,效果是见仁见智的。
靠在杨明熹身上,素伊直觉得眼前天旋地转的,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杨明熹立刻被吓得没了主张,抓着妻子的手臂使劲掐,只怕被他掐青了他还不知道呢,“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我喊医生来,我马上喊医生来!”这可是一大一小两条性命,他们共同承载着杨明熹的美好未来,他紧张也是正常的。
“没事,没事!”素伊的右手握住了杨明熹抓着自己左边胳膊的左手,哑然失笑说,“你轻一些,我被你抓得很疼!”杨明熹真的是个愣头青,素伊从来就知道自己对杨明熹不是爱情,仅仅是盟友。
向素伊这样在没落家庭、复杂家族中挣扎着长大的女子,对付杨明熹这样永远像大男孩一样单纯、莽撞的男人,太简单了,简单到令她不屑一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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