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来没想过,一个好面子的大老爷们儿,会如此仗义地把所有功劳都归结到她一个女子身上。甚至,还十分贴心地帮她辟谣。
帮她证明那些出血的症状其实是一种普通的病症,并没有传染性,也不会给别人带来晦气……
“云倾,这大野猪真是你打死的呀?啧啧,可真给咱们女同志争气!”
“可不是嘛!诶,这小家伙累得睡着了?林同志,你出了这么大的力,想必也累了,让我帮你抱着吧。”
“云倾,你家里有菜刀案板没?算了,你歇着吧,我自己找!”
或许是因为王少寒的那些话,一些来帮忙的大姐竟然主动跟林云倾搭讪了。虽然说得很家常,可那股子认同感,还是让人心中一片温暖。
“嗯。”
林云倾泪眼蒙眬,却拼命地睁着,导致浓密的睫毛都黏在了一起,看起来烟视媚行。
倔强而可爱。
毕竟,来到乡下这么些年,她头一回觉得融入了集体。
“那个谁,德生,你杀了这么多年的猪,怎么让这几个啥球不懂的半大小子褪毛?”
正在这时,王玉堂急匆匆地赶了过来,刚进门就吆喝起道:“猪鬃可是战略物资,卖到收购站贵得很!
野猪鬃更是难得,你快别让他们干了,自己动手收拾收拾。
豚卵也别到处扔,等下找个人给胡庄庙胡支书送过去。他小儿子胡大江需要这个,记得跟他要钱!”
见他来了,大家伙儿连忙收起嬉闹的心思,一个个忙碌起来。
王玉堂吩咐一通,才挑着眉来到近前,突然展颜一笑,拽着他低声道:“少寒,晚上咱爷俩喝点?
放心,酒水我出!
除了你的猪下水,我再让你青竹奶炒几个青菜,咱爷俩好好唠唠?”
王少寒一脸为难,扭捏道:“玉堂爷,我还小,不会喝酒。”
“去!”
王玉堂笑着拍了他一巴掌,骂道:“你个臭小子少跟我耍滑头。今儿个不把底给我交出来,咱爷俩没完!
这么大的玩意儿都能放倒,你早上跟我说的那东西可是有点吓人了……
一到秋天,咱们队里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粮食得被这些畜生糟蹋多少?你可不能藏私!”
听他这样说,王少寒的脸色终于凝重起来,认真道:“玉堂爷,晚上再说。”
“好!”
王玉堂识趣地点了点头,又大声指挥起来。
一头三百来斤重的大野猪,单是吹气、褪毛、分解都花去半晌的时间。一些下得去手的叔伯又翻肠子,烧猪头,处理下水,等彻底忙完,太阳都要落山了。
因为街坊四邻来帮忙的比较多,大伯王长生始终拉不下脸,就豁出去弄了一大锅熬菜。新鲜的猪血、大肠,还有乡下人不太喜欢买的肋条炖了一大锅,上面飘着明晃晃的油花子,狠狠招待了一下那些面有菜色的村里人。
连耳背的秉德爷,都端着破瓷碗,吃得喜笑颜开,露着豁牙子,跟谁都点头示意。
德生叔等主要帮忙干活的,甚至单独弄了一桌,心肝肺什么的炒了一大盆。最后吃得实在不好意思了,一连招呼王少寒好几次,让他过去坐。
可这会儿,王大老板哪里还顾得上吃呀,收钱都有点收不过来了……
由于听说林云倾帮着狩猎了一头大野猪,连那些个知青点的年轻人都被惊动了,他们终于舍得把眼睛从书本上移开片刻。
再加上实在是馋坏了,为了更好地备考,不得不冲过来买几斤肉,以补充营养……
那时候乡下人普遍比较穷,可也不乏有钱人。
知青们毕竟是从城里来的,手头肯定比乡下人宽裕,再加上一些个村干部,一二百斤肉根本就不愁卖。
到最后,甚至连隔壁村的都惊动了,听说是野猪肉,不少人都想来尝尝鲜。
当然,有出手阔绰的,自然也有让人可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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