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伯仁见被拆穿,

忙塞了一锭银子过去,

说道,

“咱爷俩什么关系,

这点忙,

你也不帮?”

王羲之点了点头,

煞有介事的说道,

“殿下刚才说了,

让台阁先议一下司州刺史的人选,

荀司徒提议李矩。”

周伯仁挠了挠头,

问道,

“李矩?

那不是你姨夫嘛?

李充前几天我还见到了哪,

他不是早就死了好多年了嘛?”

王羲之无奈,

只能解释道,

“是荥阳太守李矩,

不是前江州刺史李矩,

不是一个人。

伯父今天这酒喝的是有点多啊?”

周伯仁等的就是这句话,

摆了摆手,

说道,

“胡说,

我没喝醉,

我还能喝。”

说完,

左腿一绊右腿,

仰面摔倒在台上,

哐当一声,

脑袋撞在台板上,

手中酒杯也酒溅五步,

登时不省人事。

王导等人顺声扭头,

众人皆惊,

往日里千杯不倒的周伯仁,

今天也不胜酒力了?

王导叹了口气,

摇了摇头,

挥了挥手,

指派给台上大臣换酒的,

王瑜和王羲之,

说道,

“阿瑜、阿羲,

别愣着了,

把你周伯父送回去吧。”

王瑜和王羲之一左一右,

架着周伯仁下了高台,

马上有小厮过来接过去,

拉来周伯仁的马车,

送到车上。

王瑜亲自执鞭,

王羲之陪在车内,

王瑜赶了两鞭子,

马车驶离西园,

回头问道,

“阿羲,你刚才说什么?

周伯父一下就摔倒了?”

王羲之探了一下鼻息,

看着头歪在自己肩膀上的周伯仁,

说道,

“没啥,

你不用担心,

这老货奸诈着哪。

你信不信,

他根本没醉?

要不要赌一把?”

王瑜一听赌字,

心里就赌得慌,

说道,

“别了,

从小到大,

咱们赌了多少次了,

我赢过一次吗?

你说周伯父没醉,

他装什么?”

王羲之笑了笑,

说道,

“这才叫酒里糊涂,心里明白哪。

瑜兄还得学啊。

要不然怎么当好庐江太守?”

王瑜笑了笑,

说道,

“这还不是赶鸭子上架,

实在是上一任庐江太守名声太坏。”

马车里周伯仁的声音传出来,

“自古孝道,子不言其父。

阿瑜……”

周伯仁还没说完,

就被王瑜的一个急停栽了个葱,

头结结实实的撞在了马车上,

本来什么事也没有的周伯仁,

这下真的被撞到不省人事。

王瑜撩起车帘往里看,

只见王羲之一个巴掌一个巴掌的扇着,

周伯仁都两颊通红了,

也没见醒来。

“完了,

这下你闯了大祸了,

行刺吏部尚书,

这个罪过可不小。”

王瑜一愣,

说道,

“行刺?

谁?

我呀!

刚才马车前面突然窜出一只猴子,

马被吓到了,

要不是我反应快,

车都翻了。”

王羲之看了看外面的街道,

灯光初上,

还能隐约看到秦淮河里的船,

说道,

“这话,

你骗得了谁?

这大街上,

哪来的猴子?

西园都离这里……”

王羲之说着说着,

想到了什么,

没有继续往下说,

话锋一转,

说道,

“瑜兄,

别管那些了,

快些离开这里,

别去周府了,

改去周家的花船。”

王瑜愣了一下,

不就是一只猴子嘛?

至于嘛?

但也没反驳,

毕竟这么多年也习惯了,

架着马车改了线路,

不多时就来到了一处码头前,

找了一艘最大的花船,

王羲之搀扶着周伯仁下车,

王瑜指着马车问道,

“那这马车?”

王羲之嘴角一扬,

对着花船喊了一嗓子,

“次道兄,

到你了。”

话音刚落,

何充就从船上飘了下来,

左手持剑,

右手持酒,

问道,

“说吧,杀谁?

酒钱你出。”

王羲之指了指马车,

说道,

“看来你在东海王那里也没查出什么来,

现在有人盯上了周伯父,

这是他的马车。”

何充收剑入鞘,

说道,

“又让我当诱饵?

这价钱?”

王羲之一笑,

说道,

“那我告诉文姬阿姐,

你今天没去西园,

来了秦淮河潇洒了一天?”

何充急了,

说道,

“哎,阿羲,

你这就不地道了,

不是你安排我来秦淮河探查的吗?

说这里是销金窟,也是消息场。”

王羲之双手一摊,

抵赖道,

“谁能证明?”

何充一向用剑说话,

但再锋利的剑,

也有斩不了的贱人。

“好,好,

今天我认栽了,

以后你别来求我。”

王羲之一笑,

说道,

“以后再说,

次道兄先把今天的事情办了。”

何充嘴上埋怨着,

人已经跳上马车,

接过马鞭,

问道,

“是什么人,

有眉目嘛?”

王羲之点了点头,

说道,

“我前些天,

不是让你去请过他的家人嘛?”

何充一想,

说道,

“你一早就知道了?

还让我跑东海王府,

去当什么文学?

我认识几个字啊?”

王羲之笑了笑,

说道,

“怕什么,

你看周缙,

乌衣巷有名的登徒子,

不照样是太子文学,

谁家文学识字。”

何充摇了摇头,

不太同意他这番歪理,

自己现在好歹也算是太子的连襟了,

在东宫谋个差事还不容易,

怎么一下子被打发到对头那边,

那是要多不自在,

有多不自在,

不免牢骚道,

“这件事情办完了,

我得回东宫,

这日子没法过。

你不能只我一个人反复坑。”

王羲之笑了笑,

说道,

“谁说的,褚裒、杜乂,

不都去当了王公掾嘛,

我这人向来公平,

一个也没落下。”

何充气不打一处来,

又看到了王瑜,

怎么看怎么眼熟,

说道,

“这不会就是,

我得罪的南中郎将的儿子吧?”

王瑜点了点头,

说道,

“世上有巧事,

还真被庐江种给猜对了,

次道兄要不要再猜猜,

小弟现在当了什么官?”

何充瞥了一眼王瑜,

看他那个神态,

已经猜到了八九分,

还是不敢相信的问道,

“总不能还是庐江太守吧?

你们王家也太会玩了。

父亲被参劾了,

就由儿子顶上?”

王瑜点了点头,

说道,

“哎,次道兄,

别说那么见外嘛,

你不也是曹叔母的外甥?

大家都是一家人。”

本章已完 m.3q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