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羡打小就和他娘在这个村子里相依为命,是他唯一的亲人,但江母身体一直都有隐疾。
村中只有一位姓张的老大夫,但以张大夫的医术尚不能医治他娘的病,江羡这才想着去丰京城里做工为江母治病。
走到村西口,看见一棵茂密的大树下,有几个扛着锄头正在挖土的中年壮汉,还有一个背着背篓倒在树下的妇人。
妇人的额头冒着冷汗,闭着双目,嘴唇发紫,蜷缩着身子。
“阿娘,阿娘!”江羡跑上前去双膝着地跪在妇人跟前,随即伸手把妇人的背篓取下,再将妇人扶起来靠坐在大树上。
“咳咳,阿羡回来了。“其中一个扛着锄头的中年男人面露不忍。
“我阿娘怎么了,你们在做什么?“江羡挡在江母面前,满脸戒备的看着几名大汉,见那几人抓耳挠腮的面面相觑,江羡不再理会。
先看看阿娘要紧。
江羡开始查看妇人的身体,后将眼神落在了妇人的裤脚处,只见那处裤脚呈深色,将其卷了上去露出了脚腕上被蛇咬的伤口。
血从两排深粗牙痕中流出,那瘀斑血泡可谓触目惊心。
见此,江羡顾不得做他想,从自己身上撕下一块布,随即将妇人大腿的位置缠住打结。
“阿娘,好些没有?”江羡紧张地看着江母,发现江母还是一脸痛苦,他的心里有种莫名的恐慌传来。他害怕失去这个唯一的亲人,他想要救她,不顾一切。
心中想着,他便将嘴凑了上去,却被江母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及时推开。
“阿娘,马上就好了。”江羡想继续凑过去帮江母吸蛇毒,却再次被江母打断来。
江母虽神色宽慰,眸子中却带着丝难以察觉的复杂,且她知道,如果江羡也中毒,村民是不会救他的。
“阿羡,娘真的很开心,感谢老天爷这些年来能让你陪在我身边。”
“阿羡,以后要好好的。”
见江羡只流泪却不语,她心中轻叹,面色却是严肃起来:“不许哭,阿羡是大人了,怎么还哭哭啼啼的。”说罢,见江羡抿唇擦掉了脸上的泪水,怔怔地看着她,她的神情缓了缓,又道:“孩子,娘希望你能快快乐乐的…一辈子。”
妇人面含不舍,唇角却扯出一个浅浅的弧度,而后眼神闪了闪,似乎有话要说,但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
只见她的眉头微蹙,似困极般渐渐合上眼睑。
江羡心口一阵绞痛传来,犹如被两只手揪住了心脏,她不知所措地握住了妇人的手,声音颤抖:“不......,不要离开阿羡,不要离开阿羡!”
随后她转过身跪向那几个村民,额头叩地:“救救我阿娘,求你们救救她,救救她,不管以后让我做什么!”
见那几人依旧无动于衷,甚至有人面露嘲讽。
巨大的悲伤蔓延至江羡的全身,他感觉身体像是被抽空了一般,呆呆地坐在地上。
“张大夫都说了,这不是一般的蛇毒,江芸救不了,更是不能触碰到她的血液,否则我们也要跟她一样。“
周围的声音逐渐不那么真实,最后只余嗡嗡声在耳中作响,在脑中盘旋,仿佛只有一个他,置身于深潭之中。
他不再看向那些村民,默默转过身:“阿羡带娘亲回家。”
伸手将江母的眉扶平,随后拥着江母抑制不住嚎啕大哭,泪水顺着他的面夹滴落,隐匿在妇人的发中,撕心裂肺的哭声传荡开,惊起一片林中鸟儿。
几个壮汉见他不顾死活地抱着江芸的尸身,也不管了:“走吧走吧,这下有人干活了,我们也不用担心被不小心染上蛇毒了。”
待到大汉们都走了,江羡感觉全身无力,随即一阵眩晕感袭来,倒在了地上。
“哈哈哈,谁是没爹的野孩子。”
几个小孩子朝着不远处扔着泥团。
小江羡抿着嘴,用手擦去脸上的泥巴,冷冷地看着他们。
“你们几个兔崽子不许欺负阿羡。”江母凶神恶煞地拿着扫帚出现在几个小孩面前。
几个小孩见着江母来了,纷纷逃窜了去。
江母蹲下身来,看着满身泥巴的江羡,用手帕擦拭着江羡的脸庞:“阿羡不是没有爹的野孩子,阿羡的爹很厉害。”
小江羡平静地看了眼跑远的几人,心中暗自记下,随后她笑着对江母说道:“阿娘,我没事,阿羡才不怕他们,阿娘要是不来,阿羡都准备还手了!”
画面一转,江母抱着江羡坐在院外的石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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