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希还道是魏折民也来了,当下就不动手,免得在徒弟面前吃败仗,丢了老脸。便说:“魏氏父女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驾你个秃头,你见我爹爹来了么?”魏莺此前在门外听到烛幽堂的弟子在小开蒙房里受尽了折辱,本就气愤,当下便骂得狠些。

李希见小丫头有恃无恐如此,还道是她的父亲就在暗中护着她,一旦自己准备动手,就会像昨天一样被魏折民打得落花流水。当下拎清了轻重,不再针对魏莺,说:“这五名弟子犯了过错,小开蒙房原是要将其交还给你们的。现今魏姑娘来了,就请你将他们带回去。”

魏莺斜着眼睛看了一眼李希,说:“他们能犯什么错?我们烛幽堂一共就派了五名弟子来这里,又怎么可能五个人都犯了过错?要我看,就是你这老儿不满于昨日败在我爹爹的手下,不敢进都找我爹、找逐幽堂算账,就把火都发在这几个人身上。可怜他们几个人猥自枉屈,从烛幽堂来到这小小的小开蒙房,还要受到你们的欺负。”

话才说完,众弟子早已不服,纷纷骂起来。

李希的脾气也一下子上来了,鼻子微微鼓起,说:“我说他们错了便是错了,他们犯错的原因也简单至极,乃是‘不长进’的过错。他们来我房很久了,依然没有突破大卫师,这不是不长进么?”

魏莺也道:“‘淮南为橘淮北枳’,我们的这五名子弟以前在烛幽堂的时候进步是最大的,到你们这儿了,你自己没能耐把他们教好而已。倒是你,打不过我爹爹就摆了这么一道;摆就摆了,干么偷偷摸摸地不敢让人知道,要派人出去清场?”说完就指了指方才和她说明情况的几名弟子。

那几个弟子生恐师傅日后怪罪,故意装作不认识魏莺。

“实在不行,我在你的小开蒙房住上个十天半月,每天和你说一句‘李希老大人绝世无双,区区魏折民哪能胜得了他?’你意下如何啊?”

李希微微一笑,仿佛对刚才的话颇为受用:“住是住得,只是姑娘花容月貌,纵使我这个老倌没甚念头,也保不齐我底下歪风邪气的弟子有所不轨。”

这几句话充满荡意,魏莺区区十五岁哪能忍受得了,当下脸就红了一大片,话也不说了。

李希几步就跨到门前,说:“你们快些走吧,今日我房的事情都处理完毕,不接待来客了。”

“慢着,李希!”一旁久久不出声的呼延春此时却叫住了他,“我们师徒二人也该有个了断了。”

“你想怎样?是我把你打死,还是你被我打死?”

呼延春不卑不亢:“现在,我固然胜不了你,你也打不死我。”拿出带来的剑,说:“这是我拜到你门下学习的时候,你给我们每个弟子发的剑,今天我把它掰断,以示我师徒二人情谊的终结。”

“随便你。”李希满不在乎。

呼延春一手持剑托,一手小心地持住了剑尖,两只手同时出力,将剑掰得弯了,却始终不见断。

一旁的弟子已经开始喝倒彩了。

魏莺没想到他的卫气这么弱,就暗自发出一股无形卫气打在剑的正中央,那剑就微微裂开了一个口子。呼延春不明所以,居然就把剑折断了。

那剑不偏不倚地刚好断成相等的两截,魏莺又顺势将其轰到柱子上插了进去。众愚弟子见了,还道是呼延春先前隐瞒真本事,现下和师傅翻脸了,终于就不再装了。

“走吧。”呼延春的这两个字说得极尽洒脱,极尽苦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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