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正是,在下刘统,忝为围山卫所辎重营管带,请问这位大人是……?”

刘管带凛了凛心神,正色拱手作礼。

李书禅嘴角微笑,就知道这类老油子,是官场越老,胆子越小。

不可能当场翻脸。

一定想办法先摸清自己的底细。

夜不收在每个卫所军营附近,都有固定的联络点。

陆时登只要留在围山镇养伤。

一定会收到自己腰牌出现的消息。

现在要做的,就是拖延时间!

“你既是此地主事,那他是何人,该是认得了?”

李书禅目光一凝,露出一副狠厉。

盯向悄悄跟进来的队正邹贵。

刘管带心中一突,转头看向邹贵。

“仗着执法巡逻的身份,当街逞凶,强夺钱财,趁我伤重,还欲下暗手杀我灭口,该当何罪?”

“我……我没有……”

邹贵被这一通恶狠狠的话语,吓得三魂出窍。

差点瘫到地上,连忙硬着头皮张口争辩。

刘统急喝:“闭嘴!混账东西,大人莫非还能构陷你不成?”

心中不禁暗暗气恼,这家伙真是个蠢货,自己也是昏了头,禁不住他姐姐那狐媚的身子。

以往竟还觉得此人办事得力。

面前这人摆明了是被抢,心中有气。

抢钱也该先把人带回军营啊!当街就下手,真当这卫所里就是他家了?

冷冷瞪了邹贵一眼。

刘统陪着笑脸,拱手笑道:“大人言重了,若说下面的人手脚不干净,爱贪点小便宜。

“本官确实有管教不严之责,但是若说他们,有哪个狗胆,敢谋害上官。

“这该是天大的误会……误会啊!”

又扭头怒喝道:“队正邹贵,还不滚过来跪下!”

邹贵身子一颤。

有心求饶,此时却不敢再开口。

硬着头皮老老实实的上前,噗嗵一下跪到李书禅面前。

身体还在瑟瑟发抖。

企图谋财害命,对象很可能还是一位夜不收总旗。

这罪名可太大了。

按大乾律,别说他邹贵本人,合家老小,只要能喘气的,脑袋都得分家。

“大人您看……实乃是大水冲了龙王庙,都是吃军粮的自家人,一场误会而已。

“我回头定会好好教训这小子,您就大人不计小人过,别跟这混账计较了。”

刘统陪着笑,脚尖在邹贵的屁股上踹了一记。

虽说是做给李书禅看的。

却也有泄愤的意思在,这一脚踢的极重。

将邹贵踹了个趔趄,趴到李书禅脚边。

邹贵痛得鼻涕眼泪都飙了出来,却也顾不得揉搓。

昂头便朝李书禅恳求道:“大人饶命,小的只是一时糊涂,往后再也不敢了。”

李书禅心中冷笑。

这种小人,前倨后恭,所说出的话,他哪里肯信。

只是心中也在暗暗着急。

陆时登怎么还不出现?

却听刘统依旧舔着笑脸,一脸和气道:“说起来前年蛮人东侵,小官押运粮草。

“与陆总旗也曾有过照面,大人既携带陆大人的腰牌,不知与陆总旗是何关系?”

李书禅面上似笑非笑,盯着这家伙。

心底暗道:来了!

不动声色的站起身,缓缓上前两步,走到刘统面前。

这个刘统,一米六出头的身高,加上站在那里,都下意识的颔着胸。

李书禅站到他面前,足足高出他一个脑袋。

居高临下,压迫感十足!

“哦?听你这意思,是在质疑老子的身份?”

“下官不敢!可是,大人既不是陆总旗,只凭一块腰牌却是不够,还请表明身份,也好解除误会……”

刘统这时也挺了挺身姿,对上李书禅的眼神。

“此处毕竟是军营,虽说以下官的位职,不敢过问尖哨机密。

“但只是验证身份,却是职责以内。”

双方互瞪了片刻,见李书禅没有什么动作。

刘统心底一突,暗道莫不是真个遇上个胆子包天的货?

冒充夜不收,还敢入军营?

这个念头一起。

越想越觉得可疑!

下意识的退后两步,拉开与李书禅之间的距离。

移到门口处。

面上笑容一收,冷冷道:“大人若是再不表明身份。

“那下官可要得罪了!事后便是闹到执掌军纪的魏督公面前,下官也有道理。”

说罢,不等李书禅再回答。

忽然厉声喝道:“来人,给此人拿下!”

门外原本噤若寒蝉,不敢吱声的几名守备营兵卒。

俱是一怔。

下意识的迈步进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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