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起静谧结界后,张小明的意识体又回到了赵槐的肉身,定格的时空也恢复了正常流动。

“他怎么办?”张小明指了指依然昏迷不醒的盛清风。

你别说,这小子被打成猪头后,和他前世的样貌还有几分相似呢!

“先把他弄醒吧,既然还要待一阵子,那做戏就要做全套。”

“好嘞,交给我了!”

张小明一脸兴奋地开始找“唤醒”工具,态度之积极主动,令康斯坦丁不得不怀疑他是准备公报私仇。

盛清风现在的感觉很糟糕,他只记得前一刻还在与彩霞言语拉扯、挑逗,自己趁对方不注意还悄咪咪地给她酒杯里下了迷药,下一刻自己就头晕目眩,瘫倒在了地上。

这贱婢居然换我酒杯!

这是盛清风彻底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个念头,随后就陷入了一场光怪陆离的梦境中。

迷迷糊糊间,他穿着一身正装走进了披红挂彩的房间,胸口的鲜花随着他轻快的脚步上下跳动。

今天是他的大喜日子,苦追女神八年多,终于用真诚感动了她,虽然为此掏光了家底,甚至动用了父母的养老金,才将将凑足了彩礼,但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屋内,他的女神正身着中式大红婚服靠坐在床头,只是看表情似乎有点生气。

“你们家办的什么婚礼啊,我都说了至少要卡宴当婚车,居然就弄了辆宝马,我那些小姐妹都笑话我!”女神气愤道。

他没办法,只能好言相劝,变着法的哄她开心,就像过去八年那样的耐心、细致、好脾气。

“行了,就会动嘴皮子,这事儿就算了。另外,我妈说了,彩礼还得再加20万,我弟明年结婚,缺钱买房。”

女神见他上钩,立刻抛出了新的条件,这种以退为进的招数过去八年她一直在用,屡试不爽。

他满脸无奈,之前的彩礼已经是家中举债凑齐,如今又去哪里再变出20万?

可惜女神并不听他解释,气愤地准备下床离开,嘴中威胁着要退婚。

“我真是瞎了眼才嫁给你这臭屌丝,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长什么样子,本小姐能嫁给是你修了八辈子的德,现在要点彩礼就推三阻四,以后怎么办?这婚本小姐不结了!”

说完,女神摔门而出,他能怎么办?他只能收起心中的委屈,放下自己的尊严,出门抱住她苦苦哀求,要知道迎亲的车辆还在楼下等着,亲朋好友已经上桌准备吃席,她一句任性的“不结了”,那是宣判他的死刑。

“凑不起彩礼也不是不可以。”女神缓缓转过身来说道。

正当他大喜过望,以为女神回心转意之时,对方忽然换上了白向东的脸,恶狠狠地对他说道:“那你就把这颗药吃了吧!”

他下意识想逃,因为他知道这颗药乃毒药,万万不能入口。

可惜,他忽然发现自己迈不动腿,原来不知何时双手双脚已被牢牢缚住,白向东此时又变成了卫沧海,抓住他就是一顿大耳瓜子招呼,他除了生受以外,做不出丁点反抗。

正当他被打得七荤八素时,屋外又冲进来三名手持长剑的女侠,春兰秋菊各有千秋,每个都长得比他的女神好看。

他心生喜意,这三名女侠都是自己的红颜知己,此番必定是来救自己的。

可惜事与愿违,三把利剑毫不迟疑地插进了他的胸口并缓缓搅动起来。

比被掌掴更加剧烈的疼痛袭来,他不禁张嘴疾呼,可惜嗓子仿佛被消了音,一个字儿都喊不出来。

忽然,一道耀眼的虹光充斥了他整个视野,一举将卫沧海和三名女侠击退,独留他一人呆呆地站在婚房中。

嘭的一声,房门再一次被粗暴地打开,女神气势汹汹地跑了回来:“好啊你,怪不得给不出彩礼,原来是在外面养着别人,一养还是三个!盛胖子,我看错你了!咱俩彻底完了!”

说完便对他一阵拳打脚踢,根本不给他解释的机会,他躲避不及,脸上又狠狠挨了几耳刮子。

他怒意上涌,自己八年来掏心掏肺地付出,却只换来了这个女人的蛮不讲理和得寸进尺。

他要反击,要拿回曾经被人踩在脚下的尊严,要让这些自命不凡的女人也尝尝他经历的痛苦!

哗啦!

一盆清水浇在脸上,盛清风还没动手就被拉回了现实。

他猛地甩了甩脸上的水珠,昏昏沉沉地看着眼前那张熟悉而讨厌的脸。

“赵槐?”盛清风迟疑地问道,一时间有些怀疑自己还在梦境里。

“正是你赵道爷,盛清风,好久不见。”张小明不客气地说道,顺便还亮了亮手上的铜盆,挑衅的意味相当浓厚。

“怎么是你?你怎么会在这儿?谁把我绑起来的!”盛清风挣扎着想起身,却发现自己已经被绑在了椅子上。

“老实点儿,你欺骗秦家大小姐感情在前,配合铁浆帮谋夺秦府产业在后,真没想到啊,看你小子浓眉大眼的,居然是内奸!”

张小明此时站在制高点上进行道德审判,语气充满了轻松愉悦,谁让盛清风此前处处针对自己,一度让自己吃了牢饭,如今风水轮流转,他可不会大度到轻轻放下。

盛清风先是一惊,以为这野道士成功脱困了,但随即注意到张小明尚戴着手铐脚镣,不禁轻蔑一笑道:“盛某如何行事,还轮不到你来评价。”

“嘿,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张小明见对方气焰依旧嚣张,气得连“贫道”都不说了,撩起手铐就要再给他几个耳刮子——刚刚叫醒的时候就试过了,也不差这几下。

盛清风此时倒是硬气,不躲也不闪,就这么挑衅地看着张小明,只是那张肿成猪头的脸稍微有些影响气势。

“赵道长还请停手,让我说几句。”一旁的康斯坦丁见场间局势有些走歪,赶紧出言阻止。

盛清风此时才发现屋内还坐着一人。

“本人秦百炼,说来我们还是第一次见面,只是没想到已然是敌非友。”康斯坦丁起身走进盛清风道。

盛清风与秦思思相交甚密,当然从她口中听过她这位幼弟的情况。

与外界传闻较广的体弱多病、秦家后继无人等说法不同,作为亲姐的秦思思对这唯一的弟弟推崇备至,认为秦百炼博闻强识、多谋善断,要不是受身体所困,必然能带领双龙岛走得更远,是远比自己合适得多的秦府继承人。

“哼,秦大公子是要找我寻仇吗?”

此情此景,盛清风基本可以确定自己作间的事情已经败露,否则双方哪会是一绑一站的对话姿态。

康斯坦丁没有立即回答,而是走到一旁的武器架上,双手用力抽出一把长剑,刷得一下横在了盛清风脖子上,盯着对方的眼睛问道:“怎么?本公子没有这个资格吗?你害我家破人亡,就算把你千刀万剐也不为过吧?”

要不是知道康斯坦丁的真是身份,就连张小明都要以为他真要当场砍了盛清风,那充满恨意的眼神、紧握剑柄的双手,无一不透露着持剑者的杀意。

张小明尚且如此,盛清风这不了解内情的更是被吓得差点尿了裤子,他此时毫不怀疑,但凡多说错一句话,“秦百炼”就能让自己血溅当场。

他本就是贪生怕死之辈,而且穿越后发现自己要样貌有样貌、要身手有身手,还附带系统这个“金手指”,此生追求的当然是快意人生、齐人之福,怎能在此浪掷性命。

张小明暗暗给康斯坦丁竖大拇指,姜还是老的辣,瞧瞧人家这手段,上来就把盛清风镇住了,自己折腾半天还比不上老康的三言两语。

“你、你们别乱、乱来,要是杀了我,铁、铁浆帮的人不会放过你们的。”盛清风磕磕巴巴地说道。

“你以为是谁安排我们来这里的?”康斯坦丁嗤笑道。

“你们......你们......”盛清风语气越说越弱。

他又不蠢,刚刚只是病急乱投医,经“秦百炼”一提点,他哪能不清楚铁浆帮在其中扮演的角色?再想到彩霞偷换酒杯迷晕自己,看来他们早就准备过河拆桥、卸磨杀驴!

“盛清风你是聪明人,主动交代情况对大家都好。”

“我......我不知道该说什么。”盛清风低下头讷讷道,完全不敢去看“秦百炼”眼中的杀意风暴。

康斯坦丁没和对方废话,直接将剑锋搁在对方手指上,用力一拉——实在是气力不足,否则就直接砍下去了。

可能是因为剑不够锋利,剑锋只切进去一半,并未将手指切下来,但如此反倒更令受刑者感到惊恐。

“啊!”盛清风发出痛呼,整个人都颤抖着畏缩起来。

“我说,我说!”见康斯坦丁转身去挑更锋利的武器,盛清风不敢再耽搁,赶紧竹筒倒豆子般将事情的前因后果都交代了一遍。

原来此子当初从秦府出来,闲极无聊下就想去枫林苑逛逛,没成想中了铁浆帮的“仙人跳”,被逼吃下“噬心丸”,又因为是在逛青楼的时候出的事,他不敢向秦思思求援,之后就越陷越深,彻底成了铁浆帮的帮凶。

叙述中,盛清风自然少不得美化一下自己龌龊的行为,只说是迫于无奈,内心还是向着秦府云云。

康斯坦丁可不会惯着他,将其言语中的逻辑错误一一指出,问得盛清风哑口无言。

为保持审讯压力,康斯坦丁指挥张小明直接扒了盛清风的衣裤——底裤留下了,两个大男人也没兴趣欣赏对方的裸体。

然后,盛清风但凡在回答上稍有迟疑,康斯坦丁就在其身上留下一道伤口,有时力道把握不好,甚至直接片下一块肉。

站在一边的张小明听着盛清风的惨嚎都有点于心不忍了,更何况受刑的当事人。

没一会儿,盛清风就将以前干的那些沾花惹草的破事,以及如何联合左江城黑帮上演一出英雄救美都一一交代了,要不是头脑还保持着最后一份理智,恐怕连“金手指”和穿越客的身份都得暴露。

见确实榨不出情报了,康斯坦丁也就没再继续折磨他,将长剑往地上一抛,开始大口呼吸调理状态——载体配置实在太低,简单的一次审讯就喘的不行。

已近血人的盛清风此时涕泪横流,康斯坦丁下手比较有分寸,没有危及对方性命,但心灵上的创伤远比身上的剑伤重得多。

张小明在一旁已经看呆了,不仅是被盛清风的一系列撩妹骚操作惊着了,也被康斯坦丁的审讯手段吓着了。

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刻板到古怪的老康吗?这一手绝活都从哪学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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