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康斯坦丁审讯刚告一段落,屋外就响起了一阵敲门声,接着就传来了彩霞的声音:“秦公子,奴家可以进来吗?”
“进来吧。”康斯坦丁示意张小明去开门,似乎并不担心彩霞看见眼前这一幕。
彩霞进屋后,被眼前的场景吓地瞪大了双眼,赶紧用手捂住嘴,把那一声惊呼堵回了嗓子眼儿。
想不到“秦百炼”看上去文质彬彬、弱不禁风的,手段如此狠辣,彩霞自问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但要把人活生生砍成血人,她肯定是下不了手的。
她之所以前来,主要是因为收到侍卫消息,说是听到盛清风惨嚎不断。
彩霞起初还不太相信,在听了一会墙角并见到眼前这一幕后,心里默默把“秦百炼”的危险等级上调了几个档次。
“姑娘有事?”康斯坦丁主动问道。
“呵呵,奴家想问问公子进展如何了?”彩霞款款坐到康斯坦丁对面,两眼忍不住又打量起眼前瘦弱的少年,似乎今天才第一次真正认识他。
“姑娘是急着要带我去见卫沧海吧?”
“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公子呢。”彩霞掩嘴一笑,纠正道,“不过,公子还是应该称呼一声卫帮主,帮主论渊源,也算是公子的长辈呢。”
“姑娘说笑,秦某没有认贼人当长辈的习惯。”康斯坦丁毫不避讳地说道。
“秦公子这可不是合作的态度。”彩霞笑意渐敛,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危险的气息。
“呵,我既已答应姑娘,自然不会食言,还请带路吧。”康斯坦丁淡淡道,本来就是一桩强买强卖的生意,谈何“合作”?
“好,那就请公子走一趟吧。”
彩霞起身就走,话不投机半句多,来时的好心情被“秦百炼”去了七七八八,两人天生八字不合,聊一次毁一次,老娘不伺候了!
“走吧。”康斯坦丁招呼张小明。
“他怎么办?”张小明指了指椅子上的那个还在抽噎的血葫芦,另外两人似乎都下意识把盛清风遗忘了。
“死不了。”康斯坦丁看了盛清风一眼,作了初步判断,“自会有铁浆帮的人来处理他。”
“哦。”
“别,别留下我!秦公子,看在我对你姐姐一片痴心的份上,你就放了我吧!彩霞!彩霞姑娘!我知道错了,求你向卫帮主求求情,我愿加入铁浆帮,终身不悔啊!”
盛清风见几人三言两语间就要走,再也顾不得继续装透明,求饶、讨好、示弱,只求保住自己一条性命。
他到现在仍想不明白,怎么就沦落到如今的地步,除了一身剑伤和一条裤头,竟是一无所有了。
可惜,没人理会他的哭喊,在一众铁浆帮帮众的簇拥下,彩霞很快便带着二人离开了洗剑小院。
待众人走后,两名帮众先后进了厢房。
“这血刺啦胡的,怎么弄啊?”帮众甲看着浑身是血的盛清风,皱眉道。
“姑娘说冲干净了丢回地牢就行。”帮众乙提着一桶水跟着走进来。
“嘿,我看给他个痛快得了。”
“不要!我还有救,两位大哥行行好,放了我吧!”盛清风赶紧求饶,要是死在两名小喽啰手上,那真是要死不瞑目了。
“哦?大哥,他还敢跟咱提要求呢,哈哈哈!”帮众乙放下水桶,对帮众甲笑道。
“嘿嘿,小子,大爷心善,放你之前先帮你止止血吧。”帮众甲狞笑道,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纸包,将其中的粉末全部倒进了水桶里,不一会儿,一股腥臭的味道在房间里弥漫开来。
“这、这是什么?!”盛清风惊恐地叫道,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光闻这味道就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大哥,这莫非是千方阁出品的‘五蛇散’?”帮众乙抽了抽鼻子问道。
“兄弟见多识广,正是这东西,还是我前几天从一名刚入帮的兄弟那要来的。”
“听说这‘五蛇散’由五种毒蛇的毒液炼制而成,止血奇快,唯独就是敷者麻痒难耐,而且容易留疤,原本千方阁准备当废药处理,却被有心人发现,用作刑讯逼供,不知是真是假。”
“我也好奇,正好今日有趁手之人,咱们就先试试这药效。”
不一会儿,盛清风的惨叫声再次传遍了洗剑小院。
彩霞一行人走得不算快,一来要照顾“秦百炼”的脚程,二来此时天色已晚,原本应该在日落时分点亮的大红灯笼,却因秦府陷入混乱而无人看顾。
幸而今晚银月高悬,洒下一片银白色的月光,让一行人不至于摸黑前行,只是速度受到一些影响。
如此一来,张小明又不得不再看一遍铁浆帮奸淫掳掠留下的种种痕迹。
当走到卧龙阁前的演武场时,他默默停下了脚步。
“彩霞姑娘。”仿佛下定决心般,张小明主动开了口,指着一群围着篝火、搂着秦府侍女寻欢作乐的铁浆帮成员说道,“贫道今日见此类恶行已不下十起,敢问姑娘,铁浆帮究竟为何而来?”
说完,他心中既紧张忐忑,又微微松了口气,虽然他只是此方世界的过客,但见恶不顾终究还是违背他的三观。
可能对康斯坦丁来说,这一切都只是任务,但对于张小明这样生长在和平年代的人来说,他实在做不到视若无睹。
彩霞闻言停下了脚步,转头看向这位不起眼的赵道长,对方虽有些紧张,但眼神却没有丝毫闪躲。
彩霞面无表情地上下打量了一番张小明,看得后者心里直发毛。
她忽地轻笑一声,反问起了康斯坦丁的意见:“秦公子怎么看呢?”
康斯坦丁没去管张小明求助的目光,对彩霞冷冷道:“如果铁浆帮真有心接手我秦府产业,最好还是约束一下手下的行为。当然,铁浆帮匪性难改,卫沧海管不住也正常。”
彩霞讨了个没趣,冷哼一声道:“不劳秦大公子挂怀,今日只是犒劳各位兄弟,之后帮主自会严加管束。区区几名下人,没了再招就是,本来也没打算用你秦府旧人。”
“可是姑娘,他们都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有父母妻儿在等着他们回家,铁浆帮如此行事,对得起天地良心吗?”张小明大声质问道。
“小道士,我铁浆帮如何行事还轮不到你来评价,给我掌嘴!”彩霞怒极反笑,“秦百炼”出声嘲讽自己拿他没办法,但何时轮到这野道士在此大放厥词了?
“谁敢!”康斯坦丁大吼一声,一时间竟镇住了彩霞和准备上前的三名铁浆帮帮众。
“秦公子好大气性,可惜此地已不是你说了算的秦府。给我狠狠打!”
有彩霞发话,三名帮众当即不再犹豫,两人轻易控制住了张小明和康斯坦丁,还没等张小明开口,第三人的巴掌已经狠狠甩在了他右脸上。
张小明被打得眼冒金星,还没等回过神来,左脸又挨了一巴掌,紧接着便是左右开弓,一连串的啪啪声响起。
彩霞在旁看得饶有兴致,不时瞥一眼闭目不语、脸色铁青的“秦百炼”,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得意,让你没事怼老娘,且先拿这小道士出出气!
“好了,停一下。”
见张小明已经被打得脸颊浮肿、嘴角流血,彩霞终于出言让手下停止掌掴。
抓着张小明的大汉手一松,已经被打得七晕八素的张小明一下子坐倒在了地上。
“小道士,如何?对我铁浆帮行事还有什么意见吗?”彩霞居高临下地看着张小明,皮笑肉不笑地问道。
张小明一抹嘴角的血渍,只觉胸中热血瞬间盖过了所有理智,大吼一声:“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此时他也说不清是出于何种情绪要硬刚铁浆帮,可能是被关押许久的郁闷,可能是对铁浆帮恶行的不忿,也可能是对自己命运的抗争。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他年少时那股子“光脚不怕穿鞋”的狠劲终归是被勾了出来。
“小道士嘴倒挺硬的,就是不知道骨头是不是也这般硬,给我狠狠打!”彩霞怒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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