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二的刀很快,除了窒息那段过程,一家三口没有经历太多痛苦。

一名铁浆帮人员大着胆子上前查探,那一步三顿的样子,似乎害怕刘二会死而复生一般。

“二当家,他们自尽了。”确认刘二一家都没了声息,下属这才起身向白向东汇报道。

“我又不瞎,需要你们说吗?死了怎么了?死了也给我剁成肉馅丢出去喂狗!”白向东恨恨道,脸上和耳边传来火辣辣的疼痛,不断挑拨着他敏感的神经。

“遵命!”

“我看谁敢!恶徒,纳命来!”

秦思思一脚踹开房门,一剑携怒攻出,将一名背对着房门抱刀看戏的铁浆帮成员刺了个透心凉。

还没等铁浆帮其他成员反应过来,秦府侍卫及耿继忠、盛清风等鱼贯而出,纷纷加入战团。

铁浆帮人数虽多,但论武艺和个人素质完全不是秦府众人的对手,一下子就被逼到了小院另一侧。

秦思思持剑护在刘二一家尸体前,即使人皮面具显不出她的真实表情,但那双充满怒火的眼神恨已经将其内心的想法表露无疑——铁浆帮今日一个都走不了,都得给刘二一家陪葬!

耿继忠、盛清风分别守住秦思思左右两侧,前者看向秦思思的眼神颇为复杂,既有无奈、愤怒,也有欣慰、喜悦。

在地道中,耿继忠无论如何都不同意秦思思出去救人的想法,这种行为除了暴露一行人的行踪,毫无收益可言。

秦思思面对平日敬爱的耿继忠,生平第一次拿出了秦府少主的威严:“耿爷爷,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我出去不是出于一时激愤,而是要承担身为秦家小姐的职责。秦家的未来不在于一座内岛,而是我和百炼能不能为大家伙儿撑起一片天!我今日只要退后一步,那明日将会有更多人转投铁浆帮。”

说完,她提剑越过耿继忠,自行向地道口走去。

几名秦府侍卫看了看耿继忠,见其并未阻拦,便都闷头跟着秦思思向外冲去,他们虽未看见院内情况,但能听到外头的响动,秦思思的举动着实感染了他们所有人。

耿继忠心中感叹,秦思思终究是长大了,双龙岛后继有人!

可惜秦思思和耿继忠一番争论终究是耽误了时间,错过了拯救刘二他们的最后机会。

看着刘二一家相拥着倒在地上,身上沾满了血迹和污泥。

秦思思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如果自己态度再坚决一些,他们恐怕不至于此。

这一刻,她没有被仇恨蒙蔽双眼,心中的怒火反倒让头脑冷静了下来。

他们趁乱冲杀效果斐然,铁浆帮瞬间倒下了八九个,剩下的人退缩到大门口,死死守着一脸得意的白向东。

“很好,很好,‘一拳断江’耿继忠,你果然没走。”白向东得意道。

此前他见闻香兽在屋内徘徊不去,便猜测秦府众人并未走远,故而利用刘二妻女进行威逼,只是没想到先引出了刘二本人。

至于如果耿继忠等人早已离去怎么办,那杀便杀了,他白向东又不差这点命债。

“没打爆你的狗头,老夫怎能离开。”耿继忠握紧了拳头,身上浓郁的杀气顺着他的目光直冲白向东头颅,让后者忍不住缩了缩脑袋。

此时场面上两方人马对峙,大战一触即发,盛清风夹在其中左右为难。

但凡再有一个晚上,他就能把秦思思的好感度刷满,拿到解药后立即脱身而走,说不定走之前还能一亲芳泽,稳赚不赔!

现在铁浆帮提前到来,他恐怕很难再有机会继续执行这项计划,甚至搞不好又要沦为铁浆帮的走狗,这是他万万不能接受的。

还没等他想出破局之法,耿继忠已经率先发动起来,既然暴露了行踪,他便再无顾及,最好是在铁浆帮增援到来前,先把眼前这群人解决了。

他也懒得问对方领头的姓什名谁,难不成还要考虑给他挖坟立碑吗?

耿继忠一马当先冲在最前面,目标自然是白向东,擒贼先擒王的道理在哪里都是试用的。

秦思思及秦府侍卫紧随其后,拼命挡住铁浆帮众人的明枪暗箭,让耿继忠不分心地直取贼酋。

盛清风无奈,只能硬着头皮跟着往前冲。

白向东初时尚不慌张,指挥手下将提前准备的下三滥手段轮番用上。

耿继忠在地道天窗观察半天,早已将铁浆帮的三板斧摸透,当即伸长猿臂,抓起一名铁浆帮人员当做沙包顶在前面。

可怜这人原也是身强体壮的武夫,但在耿继忠手中却弱得犹如一只小鸡仔儿,被当做盾牌吃了好几套石灰粉、毒镖、飞蝗石连招,奄奄一息之时又被耿继忠一把掷进人群里,瞬间又砸倒了一片人,也称得上是物尽其用了。

白向东完全没料到耿继忠一年愈花甲的老头竟如此悍勇,只能在手下掩护下连连后撤,没几下就退进了外边巷子。

巷子通道狭窄,仅容3、4个成年人并排站立,铁浆帮人多的优势被进一步压缩,举起的兵刃不敢挥舞,生怕误中友方,只能齐齐刀刃向外组成刀剑阵,希望以此迟滞耿继忠的进攻步伐。

耿继忠见此情形更加无所顾忌,哪怕此刻手无寸铁,也不耽误他轻松拿捏这帮吓破了胆的小卡拉米。

想着刘二一家三口的惨状,耿继忠此番是含恨出手,铁拳击出,中之则死、触之则伤,手下竟无一合之敌。

白向东眼见己方节节败退,赶紧呼喊藏于巷子两侧的手下掷出刀网。

此网制作简单,仅为寻常渔网,但上头缀以钢刀残片,一旦被网中就很难挣脱,即使事后拿下都会在身上划出道道血口。

白向东在前人基础上更进一步,将钢刀残片置于金汁中浸泡数周,被网中者无不伤口溃烂,仅有少数人医治及时救回性命,但也都留下难以去除的丑陋伤疤,可谓是歹毒无比。

耿继忠见状赶紧后撤躲避,奈何此网面积颇大,又撒得突然,一时竟走不出覆盖范围。

白向东眼见即将得手,心里不禁欢呼雀跃起来,只要拿下耿继忠,秦府其余人员不足为虑。

可惜他的想法很快被一把利剑划破了,只见秦思思举剑上撩,使出了倾天剑中的“挑灯望月”。

此剑乃秦登峰亲传,秦思思虽达不到亲爹仅用手指就能驾驭锋利剑气的水准,但凭借手中利剑也能将招式威力发挥个七七八八。

一道亮银色剑气划出,原本坚韧难砍的渔网轻易被分成了两半,让人不敢想象要是这剑气划在人身上又会是怎样一番场景。

耿继忠拳风一挥,将残网扫到角落,身后秦府侍卫早已窜上墙头,将几名抛网的铁浆帮成员了了账。

白向东那刚开始雀跃的心瞬间又沉了下来,唯一庆幸的是稍稍阻碍了耿继忠前进的脚步,己方人员得以喘息一二。

帮主不来,恐怕我等很难揽住耿继忠了!白向东心里焦急,此时箭在弦上,他能拖延的手段已经越来越少,看来只能使出最后一招了。

“再不动手,可休怪我不给你解药了!”白向东没头没脑地大喊一声。

秦府众人还在茫然,耿继忠却凭借多年的江湖经验回过味来了,只可惜终究是晚了一步,他刚转过身就看见了令他目眦欲裂的一幕。

盛清风的长剑已经架在了秦思思脖子上,紧贴大动脉。

“放开小......放开他!”“你在干什么!”“叛徒!”几名秦府侍卫纷纷调转刀刃围住盛清风。

“你绑他有什么用?!”见盛清风抓了一名普通侍卫,原希望他偷袭耿继忠的白向东有些气急败坏,以为这小子见不得大场面乱了分寸。

“是你?”耿继忠恶狠狠地瞪着盛清风,“是你把他们引过来的?”

“不是我,我也是逼不得已。”盛清风满脸狰狞地说道,脸上哪还有平时的英俊潇洒。

他恨啊,原本天衣无缝的计划就这么被白向东一张破嘴叫毁了,都不用看系统,他就知道这几个月来辛辛苦苦刷的好感度彻底归零了。

他也恨秦府众人,好端端跑回双龙岛干什么?乖乖待在白沙镇不好吗?!

他更恨秦思思,就差那么一丝好感度,怎么愣是刷不上去呢?难道是这个贱女人心中还想着那小道士,妄想脚踏两条船?

人往往只会相信自己认知以内的事物,盛清风同样如此,他根据前世的经历,很快就推断出了所谓的“真相”。

对,只有这样才解释得通,否则凭自己的容貌、谈吐、武功,怎么会有女人拿不下?盛清风越想越觉得有道理,原本心生的一丝愧疚很快被嫉妒所取代,令他面目愈发狰狞可怖。

盛清风有一点倒是没想错,此事确与张小明有关,各位看官可还记得当时张小明为了装波依,随手批的两句箴言吗?

其中那句“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一直横亘在秦思思心里,她一直担心会被迫与盛清风分开,故而心中虽然已有期许,但始终存有一丝顾虑,无法全情投入。

原本想让萍儿把张小明找来解惑,谁知道秦府遭难,这件事就这么被耽搁下来了。

张小明也没想到,他的随口一言竟让大内奸盛清风的计划折戟沉沙。

故而,盛清风要是找张小明算账,还真有几分道理。

“清风,告诉我,这不是真的。”秦思思的语气平平淡淡,似乎就像平时与盛清风闲聊一般。

“思思你要相信我,我是被他们胁迫的。”盛清风强行挽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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