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你永远无法达到完美，但你可以相信的是，永不停歇的努力将带你无限趋近完美。

——《当呼吸化为空气》保罗·卡拉尼什，作家

在房子完工的第二天，我在慧的惊叫声中醒来，想起身，却感到浑身酸痛无力。人真是一种奇怪的生物，当他们心中有一件重要事情急于完成的时候，身体上的各种不良感觉就会暂时躲藏起来，一直等到这件事完成，它们才会出现。我揉了揉自己的肩膀、腰背和腿，这才不慌不忙地起床。

慧的惊叫，是在我意料之中的事情。因为这是我故意留给慧的惊喜。我下楼走出屋外，来到了他的身边。房子外立面昨晚还是深蓝色的大海，此时已经变成蔚蓝色，海面在阳光的照耀下，无数的小浪花闪着点点亮光。红色露台上的白裙女孩两只手高高举起，踮着脚尖翩翩起舞。

慧仍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更令人惊喜的情况出现了，随着太阳位置的变化，女孩竟然慢慢地旋转起来。慧一下子抱住了我，激动地说：“顺，这真的是一个完美的杰作啊！是怎么做到的？你真是一位杰出的设计师啊！”我笑着说：“谈不上完美，我无非是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做这件我喜欢的事情罢了。”

慧这里的工作完成了，虽然他百般挽留，我还是决定搬离慧的家。当然我现在不可能买房，倒不是房子太贵，我的积分余额还有37147分，买一个普通的小房子是没有问题的。但是我要救虹至少需要花费15万积分，在达到这个目标前，我必须把每一个积分都用在刀刃上。

我现在只要有一个能晚上睡觉的地方就好。四维空间晚上十二点之后是不允许灵体出现在公共空间的，除非是需要在这个时间段工作的特殊灵体，但是他们有特殊的通行证。对了，在四维空间还称为“灵体”的确感觉有点怪异，我还是和三维空间一样称大家为“人”吧。慧告诉我，目前能达到我这个要求最省积分的方法是租政府建造的廉租树房。廉租树房是沿着一棵棵大树干旋转而上的房子，远远看去就像是一条条盘踞在树干上的肉色巨蟒。

我搜索了各区域廉租树房的位置，打算从中挑选一个。出乎意料的是四维空间的廉租树房大多建造在各个繁华热闹的区域。三维空间也有政府的廉租房，但通常会建造在比较偏僻的位置，交通也不太方便。看来四维空间的政府还是挺会替低收入群体着想的，毕竟地段好，出行方便，可以给他们节省不少的积分开支。

我用遥控器的地图功能搜索着，发现其中有一个廉租树房小区是靠湖的，景色看上去特别优美。我来到了那里，找到管理员租住了一套30平方的小房子。房子在最高层，视野开阔，湖光山色尽收眼底。房子里最基本的家具，床、桌子、椅子、柜子都有。租金是每个月100积分，预付3个月，此外还需要支付100积分的押金，也就是一共400积分。我对此很满意，赶紧按管理员的要求支付了租金和押金。我自己算了一下，余额应该还有36747分，可打开一看居然有38747分。我惊讶地查看了明细，发现是慧给我转了2000分。刚才我一心看房没注意到收分短信提醒。

之前说好免费给慧做的呀，一开始我提出只让慧支付油漆费用，他都没有答应，现在居然一下子转了2000积分给我。我明白这是慧对我打造的作品满意的报偿，更是因为慧冷漠的外表之下，有颗善良温暖的心。